折完纸船后,李钙思站起身来,对着马桶里的水流,缓缓地敬了一个少先队礼。他的动作机械而僵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而此时,窦世驰恰好起身去张鸟木家卫生间。卫生间里的灯光闪烁不定,镜子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窦世驰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正准备洗手,突然,他瞥见镜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镜子,却发现镜子里除了自己的倒影外,什么也没有。
窦世驰皱了皱眉头,心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他低下头,继续洗手,然而,就在这时,镜子里再次出现了异样。他看到自己的身后,竟然浮现出了几个模糊的人影,仔细一看,正是他的那些同学们。他们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正默默地盯着窦世驰,嘴里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窦世驰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猛地转过头去,身后却空无一人。他再次看向镜子,同学们的人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窦世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只有他自己知道,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他精心策划的复仇计划似乎正在朝着一个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窦世驰洗完手,走出卫生间,回到客厅。此时,众人还在一边吃着饭,一边聊天,但气氛却显得有些压抑。窦世驰重新坐下,心中却一直想着刚才在卫生间里看到的那一幕。他知道,必须加快行动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又过了几日,浓稠如墨的夜色沉甸甸地压在塔子沟市上空,众人再次相约聚会,地点选在了一家热闹的火锅店。这家火锅店位于塔子沟市的中心地带,往日里生意十分火爆,每到用餐时间,店内总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而今日却是非常奇怪的空空无人,就连店内的灯也开的不是往日的颜色,显得有些怪异起来。
店内的装修充满了浓郁的市井气息,墙壁上挂着各种火锅食材的大幅海报,可不知为何,那海报上的食材在今天的氛围看来仿佛透着股诡异劲儿,灯光一照,好似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
桌子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铜锅,翻滚的汤底升腾起的热气,在昏黄黯淡的灯光下,诡谲地扭曲着,空气中弥漫着麻辣鲜香的味道,却莫名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让人垂涎欲滴的同时,心底又泛起阵阵寒意。
窦世驰和同学们早早地来到了火锅店,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很快就过来为他们点单,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要吃些什么,气氛十分热烈。
不一会儿,锅底和各种食材就陆续端上了桌。窦世驰看着眼前翻滚着红油的锅底,那红油翻涌,像极了汩汩涌动的血水,心中却莫名地涌起一股不安。
“来,大家动筷子吧,别客气!” 杨子铁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声音在这诡异的环境里,竟显得有些虚浮。众人纷纷伸出筷子,将各种食材放入锅中。窦世驰也夹起一片牛肉,放入锅中涮了几下,然后放进嘴里。牛肉鲜嫩多汁,味道确实不错,但他却吃得心不在焉。
就在这时,柳山石突然 “啊” 的一声尖叫起来,那叫声尖锐刺耳,瞬间打破了原本热闹的氛围,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每个人的耳膜。
众人纷纷转过头,看向柳山石,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仿佛都要凸出来了,手中的筷子还夹着一块刚从锅里捞出来的 “牛肚”,但那块 “牛肚” 却有些不对劲,上面有一颗明显的黑痣,与记忆中李钙思胳膊上的胎记极为相似。
“这…… 这是什么?” 柳山石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牙齿也止不住地打颤,发出 “咯咯” 的声响。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块 “牛肚” 上,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火锅汤底翻滚的 “咕噜咕噜” 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惊悚,好似来自地狱的魔音。
窦世驰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知道,事情已经开始朝着他计划的方向发展了,但此刻的场景,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紧张和兴奋。
“这…… 这不会是李钙思身上的东西吧?不会是有人把李钙思宰了,肉卖到这了吧!” 孝一笑惊恐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怎么可能,别瞎说了?” 杨子铁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说不定是巧合呢。”
“巧合?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刘盛单反驳道,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我看这事儿绝对不简单!这火锅店,这氛围,再加上你们刚才说这牛肚,我现在怎么看怎么是真的像李钙思身上的胎记了,不是高仿也是模仿了!这太邪乎了!”
“这店听说之前有个店员偷吃店里的食物撑死了,之后老板就停业了几天,好像再开之后生意就大不如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会不会是那个店员冤魂不散在这恶作剧呢?”杨大明小声的嘀咕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气氛变得愈发紧张,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恐惧的味道。
窦世驰默默地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李钙思二十年前的恶行已经在同学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如今,这小小的一块 “牛肚”,就能把李钙思拉倒大家的谈资里,让着仇恨出现的频率增加起来,这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大家先别慌,” 窦世驰故作镇定地说道,“也许真的只是巧合。不过,既然大家都提到了李钙思,我倒想起了他当年的一些恶行,你们还记得吗?”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窦世驰,脸上的恐惧逐渐被愤怒所取代。他们当然记得,李钙思当年对他们的种种折磨,那些痛苦的回忆,就像一道道伤疤,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心中。
“我记得有一次,我上课和其他同学借了支笔,被他在走廊窗户看到了,非说我上课和别人聊天。” 窦世驰缓缓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李钙思不仅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羞辱我,还让我在他的办公室站了整整一个月。那一天开始,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我也记得,” 孝一笑接着说道,声音里满是恨意,“有一回我不小心在课堂上睡着了,他就用粉笔头砸我,还让我去办公室罚站,一站就是俩星期。我听着外面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心里全是委屈和绝望。”
“我们在坐的谁没挨过他的打啊?没有吧!” 杨子铁咬牙切齿地说,“用教鞭抽我的手心,抽得我的手都肿得像馒头一样。每次被抽完,手疼得钻心。最可恨的是一连一周每天都抽。”
随着众人的回忆,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痛苦和怨恨再次涌上心头。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对李钙思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与此同时,在塔子沟市的菜市场上,李钙思正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头发蓬乱,眼神呆滞地在人群中穿梭。他的行为举止十分怪异,引起了周围人的纷纷侧目。只见他走到一个卖鱼的摊位前,伸手从盆里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然后不顾众人的惊讶和尖叫,直接将鱼塞进了自己的裤裆里。
“嘿嘿,抓住你了,看你还往哪儿跑!看你还打不打雪仗了!” 李钙思一边说着,一边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那笑声尖锐又沙哑,在市场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嘶嚎。
卖鱼的摊主是一个中年大叔,他被李钙思的行为吓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这鱼是要卖的,不是给你玩的!你…… 你给我滚旁边吃屎去!”
李钙思却像没听见一样,依旧自顾自地笑着,嘴里还哼唱着一首走调的歌曲:“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鸡说早早早,哎?我鸡呢?我记得有啊!……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那歌声不成曲调,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周围的人纷纷摇头,露出厌恶的表情,有的人甚至开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起来。但李钙思却丝毫不在意,他继续在市场里晃荡,一会儿摸摸这个摊位上的东西,一会儿又对着天空大喊大叫,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此时,窦世驰还坐在火锅店里,静静地听着同学们对李钙思的控诉。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暗自想着:“李钙思,这只是个开始,你的报应还在后头呢!”
就在这时,窦世驰放在包里的笔记本突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声响。那声响好似虫子在啃噬纸张,又像是有人在黑暗中幽幽叹息。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包里,只见笔记本上的字迹竟然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工整的字体变得扭曲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它们。
窦世驰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这是法术生效的迹象,李钙思的魂魄正在逐渐消散,而他的复仇计划,也正在一步步接近成功。
日子在忐忑与不安中又过去了几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窦世驰等人再次相聚。
这次聚会,刘盛单神秘兮兮地说要给大家带来一道特别的美食 —— 熏鹿肉。众人怀着期待的心情,却又隐隐有种不安,早早地来到了约定的聚会场所。
聚会场所位于一座老旧居民楼的顶层,是一个废弃的仓房改造而成的。仓房里的灯光昏暗而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水渍,像一张张扭曲的鬼脸。
角落里堆积着一些破旧的杂物,在昏暗的光线下,影子被拉得奇形怪状,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就像被尘封多年的古墓。众人围坐在一张略显破旧的长桌旁,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菜肴和酒水,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笑声都透着几分勉强,等待着刘盛单的熏鹿肉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