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江的后颈汗毛根根竖起来。
他盯着前方百米外的狼群,战术手套里的手心全是汗——不是冷,是怕。那些狼不是普通的藏狼,肩高几乎到他胸口,皮毛灰褐中带着银白,像裹了层霜。最前头的那只白狼更吓人:体型比旁边的灰狼大出一圈,肩宽得能撞翻一头牦牛,纯白色的毛上凝着冰碴,蓝眼睛像两汪冻住的湖水,正盯着他们,嘴角扯出森白的獠牙。
“老大……”白龙江的声音发颤,手指扣住狙击枪的扳机,“那是……高原雪狼。”
陈云的瞳孔缩了缩。他没听过这名字,但从白龙江的语气里听出了敬畏——像牧民说起活佛时的颤抖。
“我爷爷说的。”白龙江咽了口唾沫,仿佛在讲一个古老的禁忌,“藏民说,雪狼是雪山之神的座下灵兽,古代能帮高僧找丢失的佛经,能救掉进冰窟的人。可后来……后来吐蕃王朝没了,藏獒散到民间,雪狼就成了战獒——比藏獒还凶,比狮子还狠。”
话音未落,白狼突然仰头长嚎。
“嗷呜——”
声音像钝刀割过冰原,震得人耳膜生疼。紧接着,所有狼都跟着嚎起来,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里连成一片,像无数双窥伺的灯。白狼迈开步子,每一步都踩得雪地塌陷,纯白色的身影缓缓逼近,像移动的雪山。
陈云的手摸向腰间的龙鳞匕首。刀身还带着烤兔的余温,此刻却凉得刺骨。他看了一眼白龙江:小子脸色煞白,但狙击枪的准星稳稳对着白狼的眼睛——是条汉子。
“别怕。”陈云说,“它是王,得先镇住它。”
白狼走到二十米外,停住了。
它低下头,鼻子嗅着空气里的血腥味——是陈云早上杀野兔时蹭在裤腿上的。然后,它抬起头,蓝眼睛里突然泛起怒火。
“嗷呜!”
这一次的嚎叫声更凄厉,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白狼猛地跃起,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陈云扑过来!
陈云早有防备,侧身往旁边一滚。雪地里的冰碴扎进手背,他却不管——战獒的速度太快了,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地上,溅起一片雪雾。
“我去!”白龙江吓得喊出声。他看见战獒的前爪深深陷进雪地,尾巴甩得像鞭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陈云爬起来,左手抄起冲锋枪。但战獒比他更快——它后脚一蹬,再次扑过来,这次目标是陈云的胸口!
“砰!”
冲锋枪砸在战獒的头上,却像打在铁块上。战獒吃痛,爪子挥向陈云的脸。陈云偏头躲过,却感觉肩膀一热——战獒的爪子划破了他的战术服,渗出血珠。
“老大!”白龙江举枪要射,却被陈云喝止:“别开枪!它会发狂!”
战獒似乎被激怒了。它后退两步,盯着陈云肩膀的伤口,蓝眼睛里的怒火快溢出来。然后,它再次扑过来——这次用了全力,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影子!
陈云没躲。
他迎着战獒冲上去,右手握着龙鳞匕首,朝战獒的腹部刺去!
“嗤——”
匕首划破了战獒的皮毛,带出一道血痕。战獒吃痛,猛地甩头,把陈云撞飞出去。陈云撞在一棵半死不活的树上,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差点昏过去,但他咬着牙,把匕首攥得更紧。
白龙江的枪响了。
不是对着战獒,是对着旁边的雪地。
“砰!”
子弹打在雪地上,溅起的雪雾迷了战獒的眼。它嗷叫着甩头,暂时分了神。白龙江趁机冲过去,拽住陈云的胳膊:“老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