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心头一暖。他简单说了处理许宇辉的事,又提到要去恭王府查线索。沈梦如沉默片刻,说:我让助理给你派个向导,京西古刹熟得很。
挂电话时,陈云望着窗外的石榴树。晨露挂在枝头,像串未干的泪。他想起昨夜破解密信时的激动,想起老邹头那句矿眼即佛眼,忽然觉得所有线索都在推着他往某个方向走——或许是恭王府地下的密室,或许是京西某座荒废的古刹。
陈云锁好贝子府大门时,听见身后传来拐杖叩地的声响。他转身,看见老邹头柱着根枣木拐杖,身着藏青棉袍,正站在银杏树下冲他笑。
小陈,巧啊!老邹头的眼睛眯成两道缝,我住隔壁帽儿胡同12号,昨儿见你搬进来,想着该来认个门。
陈云接过他手里的鸟笼:邹老早上好。笼里的画眉扑棱着翅膀,叫声清脆。
老邹头往门墩上一坐,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给你带的糖油饼,刚出锅的。他指了指贝子府,这宅子我熟,当年达赉贝子住这儿时,我还在后罩房当过差。
陈云拆开油纸包,甜香混着芝麻味扑面而来。老邹头突然压低声音:昨儿见你摆弄羊皮纸...是不是跟恭王府有关?
陈云的手顿住。老邹头的目光像把刀,剖开他所有伪装:小恭王那批私藏,我年轻时听老管家提过。藏钥匙的补服,图在星陨处...
您怎么知道?陈云脱口而出。
老邹头笑了,皱纹里泛着狡黠:我就是当年给溥伟送补服的人。他拍了拍陈云的手背,小友,这局,你我得一起破了。
银杏叶簌簌落在两人肩头。陈云望着老邹头浑浊却清亮的眼睛,忽然明白——这盘棋,从他踏进潘家园那刻起,就已经有人布好了局。
中午时分,陈云站在恭王府门前。红墙金瓦在阳光下灼目,他摸了摸怀里的羊皮纸,又看了看老邹头给的糖油饼——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像历史的尘埃落进现实。
门房通报后,他跟着导游穿过银安殿。导游讲解着一座恭王府,半部清朝史,他却盯着殿角那尊白玉观音——根据羊皮纸地图,真正的宝藏,可能就藏在这尊观音像的底座之下。
先生,要看仔细。导游的声音突然严肃,这尊观音,民国时被日本人搬去过...
陈云的手已抚上观音衣袂。他闭上眼,感知力如涟漪般扩散——玉质内部的空洞,金属碰撞的回响,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沉香味。
他睁开眼,对导游笑了笑:麻烦您,我想单独看看这尊观音。
阳光透过藻井洒在他背上,将影子拉得很长。这一次,他要亲手揭开,百年前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小恭王溥伟藏在恭王府最深处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