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轻响,第一颗珠子裂开条细缝。陈云用镊子夹出块羊皮纸,薄得透光,却空无一字。他又割开第二颗、第三颗...直到十八颗全剖开,十八张羊皮纸整整齐齐码在书案上。
搞什么名堂?陈云捏起一张凑到鼻端,有股极淡的沉香味。他忽然想起《洞天清录》里提过,古人用茶油写密信,干了便无痕迹,遇油则显。
他倒了点茶油在纸上,轻轻擦拭。
第一张空白。第二张还是空白。陈云额头渗出汗,直到第十张——
淡褐色的字迹慢慢浮现:山戎秘窟,星陨之地,玉匣藏钥,七月望日。
他猛地坐直身子,后面的字还没显全,但七月望日几个词像重锤敲在心上。老邹头临走前说的矿眼即佛眼,许宇辉提过的山戎部落崖居,还有这串佛珠里的密信...所有线索突然串成了线。
第十一张纸显字:亲王补服非衣,乃图。
陈云攥紧纸张,忽然明白老邹头为何执意要回那件补服——不是念想,是那上面绣着矿脉图!
窗外传来夜枭啼鸣。陈云把羊皮纸小心收进保险箱,又盯着那串裂开的佛珠发怔。老邹头到底知道多少?他说的被识货的人看见会有危险,指的难道就是这些密信?
清华园的围墙外,苏小小抱膝坐在石凳上。手机屏幕亮了又灭,她始终没按下那个备注的号码。
他肯定睡了。王璐揉着困乏的眼睛,明天再去道歉吧。
苏小小望着宿舍楼的路灯,忽然想起陈云割佛珠时的专注。他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手指沾着木屑,却比任何时候都好看。
或许...他根本没生气。她小声说,我那么刁难他,他都没甩脸子。
风掀起她的裙角,远处传来末班车的报站声。她摸出包里的薄荷糖,是陈云在烤肉店塞给她的——当时他说喝了酒吃这个解腻,语气淡淡的,却让她记到现在。
明天。她把糖纸叠成纸船,明天我带着糖船去找他。
贝子府的正房里,陈云重新铺开羊皮纸。茶油浸润后,更多字迹显露:许氏藏鼎,伪作惑众;邹氏守窟,身不由己;陈郎持钥,七月启封。
他盯着陈郎持钥四个字,摸出怀里的黑卡。卡面的蟠龙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和羊皮纸上的暗纹竟有几分相似。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陈云迅速将羊皮纸收进暗格,抄起案头的镇纸。
回答他的是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门槛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