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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隐秘升华与旧日临世(世界历 8101-8150 年)(1 / 2)

世界历8101年的初春,寒意并未随着霜鬃帝国的覆灭而消退。曾经的战场上空,依旧萦绕着难以散去的死亡气息与规则残渣。格鲁姆霍王城在失去母亲萨布斯·冰熊的坐镇后,并未陷入彻底的混乱,却仿佛一具被抽去灵魂的庞大躯壳,依靠着往日的余威和森严的架构勉强维系着运转。铁律依旧,但那铁律之下涌动的,不再是狂热的信仰,而是日益滋生的迷茫、野心与对未知未来的恐惧。

“秩序裁决所”的屠刀依旧锋利,神明之手莫卡尔·疾风虽已陨落,但其继任者们秉承着更为冷酷的效率,清扫着任何可能动摇统治根基的“不谐之音”。然而,这铁腕之下,部族内部的裂痕已悄然显现。各路城主、残存真神、新晋天使,都在暗中扩张势力,攫取资源,那至高王座的空虚,像一块散发着诱人腥气的血肉,吸引着无数潜藏的鲨鱼。

在这片弥漫着颓败与躁动的天地间,唯有两处所在,呈现出迥异的氛围。

其一,是那片被冥河之唤与连年战火彻底摧残、规则崩坏殆尽的狂澜之川。这里已成为生命的禁区,空间破碎如镜,能量乱流如同永不停歇的风暴,撕扯着一切误入之物。寻常生灵哪怕靠近边缘,都会感到灵魂悸动,意识涣散。然而,在这片连死亡都显得混乱无序的土地深处,一道虚无的阴影,正以一种超越常理的方式存在着。

他便是隐者|格罗姆·雷翼。

其形态已无法用肉眼观测,甚至难以被神识锁定。他仿佛化为了狂澜之川规则乱流本身的一部分,意识如同亿万破碎的琉璃,散落在每一道空间裂缝,每一股能量漩涡之中。那柄由母亲萨布斯凝聚、横亘天际锁定他数十年的冥河巨矛,依旧悬浮在苍穹之上,但其指向已变得有些茫然,仿佛失去了明确的目标,只能徒劳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亡威压。

格罗姆的状态极为奇特。他并未沉睡,反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知着整个世界规则的细微脉动。他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织机,在那些因连年灾难而变得脆弱、敏感的规则脉络间,悄然编织着。那不是力量的汇聚,而是知识的烙印,是信息的重构,是通往更高层次的“道标”。

“混乱……是秩序最好的面纱……”他的意识流在破碎的规则间传递,冰冷而精确,“格罗尔塔的陨落,萨布斯的离去,帝国的余烬……皆是这面纱上最华丽的纹饰。”

他的“目光”穿透虚空,看到了锡矿工会地底那依旧未曾停歇的“方舟龙骨”锻造。那沉重的心跳声,如今带上了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撼动世界的基石。他也看到了北方永冻荒原深处,霜鬃帝国覆灭后残留的冰寂能量,依旧在缓慢侵蚀着周边区域,制造出片片永恒的冻土。他还看到了那些在权力真空中蠢蠢欲动的怒火部族领主们,他们的野心如同暗夜中的萤火,虽不耀眼,却密密麻麻。

所有这些,在他眼中,都化为了规则层面的“变量”,是他推演未来、编织自身道路的宝贵数据。

世界历8104年,一场出乎意料的猎杀,打破了表面脆弱的平静。

在毒牙荒原与狂澜之川接壤的扭曲丛林边缘,倒吊人|阿尔克·烈风-真神(ad)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显现。他的状态极不稳定,周身缠绕着扭曲的、仿佛由无数痛苦灵魂压缩而成的暗红色气流,那是他【倒逆献祭】领域失控的征兆。数十年前冥河之唤带来的创伤并未痊愈,反而在与冥河之力的对抗中,让他本就偏执疯狂的心智滑向了更深的深渊。

他的目标,是刚刚结束一场边境巡逻,正准备返回驻地的创生者|裴梓轩-序列二_天使(怒火部族)。

裴梓轩的状态同样糟糕。弑杀格罗尔塔的壮举,耗尽了他【创生】序列的本源,此刻的他气息萎靡,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然而,他的眼神却依旧平静,深处残留着那一丝洞悉死亡本质的冰冷。

“找到你了……窃取荣耀的虫子!”阿尔克的声音沙哑扭曲,充满了怨毒与贪婪。他盯上了裴梓轩体内那属于格罗尔塔的部分本源力量,那是他修复伤势、甚至更进一步的关键。

没有多余的废话,阿尔克直接动手。他双手猛地插入虚空,暗红色的气流爆发,化作无数扭曲的、哀嚎的触手,朝着裴梓轩缠绕而去。触手所过之处,空间被强行“献祭”,留下道道漆黑的裂痕,连光线都无法逃脱。

裴梓轩瞳孔微缩,他此刻的状态根本无法与一位真神正面抗衡。他试图调动体内残存的力量,施展【创生·残像】,在原地留下一道蕴含死亡规则的幻影,真身则急速向后飞退。

然而,阿尔克的【倒逆献祭】领域诡异无比。那暗红触手竟无视了死亡幻影的干扰,仿佛锁定了裴梓轩存在的“概念”本身,如影随形,速度更快!

“把你的死亡……献祭给我!”阿尔克狂笑着,一只巨大的、由规则凝聚的暗红手掌凭空出现,五指箕张,覆盖了裴梓轩所有退路,掌心传来恐怖的吸力,要将他连同其存在本身一同“献祭”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灰色丝线,凭空出现在裴梓轩与那暗红巨掌之间。

丝线细若发丝,毫不起眼,却散发着一种“不存在于此世”的诡异气息。它轻轻一颤。

下一刻,那威势滔天的暗红巨掌,其内部规则结构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篡改”、“抹除”了关键节点,运行逻辑骤然崩溃。巨掌在半空中猛地一滞,然后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无声无息地溃散成最基本的能量粒子,消散于无形。

阿尔克·烈风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愕与暴怒:“谁?!是谁敢干扰我的献祭?!”

周围只有扭曲丛林的死寂和规则乱流的嘶鸣。

裴梓轩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再次发动残像,身形彻底融入丛林阴影,消失不见。

阿尔克怒吼着,神识疯狂扫视四周,却一无所获。那股干扰的力量来得突兀,去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但他知道不是。那种规则的瞬间“失效”,绝非寻常。

“格罗姆……是你这个藏头露尾的杂碎!”阿尔克很快想到了唯一可能的存在,他朝着狂澜之川的方向发出愤怒的咆哮,暗红领域失控般膨胀,将周围大片丛林化为齑粉,“你给我出来!我要把你和你那该死的隐秘一起献祭掉!”

回应他的,只有狂澜之川深处更加狂暴的规则嘶吼。那柄冥河巨矛微微震颤了一下,似乎因为阿尔克爆发的力量而产生了些许感应,但最终依旧没有落下。

隐藏在乱流深处的格罗姆,意识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愚蠢的倒吊人……你的疯狂与怨恨,亦是绝佳的掩护。”他并未直接出手攻击阿尔克,那会暴露自身。他只是巧妙地、在最关键的时刻,轻轻拨动了阿尔克攻击规则中的一根“弦”,使其瞬间崩解。这并非强大的力量展示,而是极致知识与掌控的体现。救下裴梓轩,也并非出于善意,而是他推演中,这个特殊的“变数”,在未来或许还有其存在的价值。

这次未成功的猎杀,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虽未掀起滔天巨浪,却让暗流涌动得更加剧烈。阿尔克·烈风对格罗姆·雷翼的恨意达到了新的顶峰,而格罗姆则继续着他无人知晓的筹备。

接下来的二十年,世界在天灾与内部倾轧中缓缓前行。

【世界历8113年】狂澜之川边缘,一座刚刚经历小规模陨石冲击的废弃矿坑旁,新任城主阿扎·暗爪正在巡视。他是一位年轻的序列六,靠着家族余荫才得以掌管这片不毛之地。他站在矿坑边缘,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以及周围扭曲破碎的山岩,心中充满了厌恶与无力。

“这鬼地方……连规则都是碎的。”他低声抱怨着,踢了一脚旁边的碎石。

突然,他感觉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规律的震颤,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地底深处……呼吸?他猛地抬头,看向狂澜之川的核心方向,那里依旧是能量风暴肆虐,肉眼无法看透。

“错觉吗?”他皱了皱眉,心底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不敢再多待,匆匆带人离开了。

他并不知道,那并非错觉。那是格罗姆编织的“道标”与地底深处某种古老规则产生共鸣的余波。随着格罗姆的仪式推进,整个狂澜之川的规则乱流,正以一种难以察觉的方式,被逐渐梳理、引导,向着一个共同的核心汇聚。

【世界历8127年 - 8136年】 这几年间,世界各地开始出现一些诡异的现象。

在扶风州,新任城主卡尔·暗爪发现,城内部分区域的阴影似乎在特定时刻会变得异常“浓厚”,甚至能短暂地吞噬光线和声音,但很快又会恢复正常。

在渔阳府,格鲁克·暗爪麾下的巡逻队报告,夜晚时常能听到来自虚空深处的、细碎而疯狂的呓语,听得久了会让低序列者精神错乱,但白天又一切如常。

在毒牙荒原,乌尔克·暗爪的探子在追捕一伙流寇时,误入一片突然出现的、弥漫着灰色雾气的山谷。雾气中,他们看到了无数扭曲晃动的阴影,听到了癫狂的赞颂之音,仿佛在呼唤某个未知的存在。当他们侥幸逃出后,关于“灰雾之神”的恐怖传说开始在小范围内流传。

这些现象零星而分散,被归咎于冥河残留的影响、或是某些疯狂序列者的实验,并未引起怒火部族高层的足够重视。唯有那些感知敏锐的存在,能隐约察觉到,世界的规则底层,正有一股隐秘的、庞大的力量在缓慢苏醒,如同深海之下的暗流,积蓄着颠覆海面的力量。

格罗姆的意识,如同蛛网般覆盖着这些区域。那些异常的阴影、呓语、灰雾,皆是他散布的“隐秘印记”与规则道标产生的自然辐射。它们在潜移默化中,侵蚀、改造着局部区域的规则,同时也吸引、转化着那些心智薄弱或天生倾向于隐秘、疯狂的存在,成为他无意识的眷属。这些眷属数量稀少,分布零散,但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以各自的方式,为那最终的仪式提供着微不足道、却又不可或缺的“锚点”。

世界历8137年·深秋

这一天,注定将被烙印在世界的记忆深处,无论那记忆是否会被允许存留。

天空是一如既往的暗紫色,阳光无法穿透那厚重的死亡云层。然而,在正午时分,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化发生了。

并非光芒,而是“缺失”。

以狂澜之川为核心,方圆万里的天空,那暗紫色的天幕,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缓缓撕开,露出了其后……空无一物的“虚无”!那不是黑暗,不是虚空,而是连“存在”这个概念都被剥夺的绝对“空无”!光线、声音、规则、乃至时间的概念,在那片区域都变得模糊、扭曲,最终归于寂灭。

这恐怖的“空无”迅速扩张,如同滴入水面的墨迹,染黑了整个天空。与此同时,大地开始剧烈震颤,并非地震般的摇晃,而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某种巨物的压迫下哀鸣、战栗。

狂澜之川内部,那持续了数十年的规则风暴,在这一刻骤然平息。不是消散,而是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意志强行抚平、收束。破碎的空间被无形之力弥合,狂乱的能量如同温顺的溪流,向着中心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