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历8061年的初春,凛冬的寒意尚未从霍姆杜尔堡垒的巨石墙垣上完全褪去,一种比物理低温更为刺骨的规则压迫感,已如同无形的潮汐,自冥河深处蔓延而至,浸透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母亲萨布斯·冰熊的【冥河之唤】虽已告一段落,但其遗留下来的死亡沉淀,使得天地间的色彩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翳。
幸存的生灵,无论是蜷缩在怒火部族铁律秩序下的城邦,还是藏匿于规则裂隙中的流亡者,都清晰地感知到,一个时代的终末钟声,并非渐渐消散,而是化为了持续不断的低沉嗡鸣,催促着残存的一切走向最终结局。
然而,生命的顽劣,或者说,对“存在”本身的执着,总能在绝境的冻土下,孕育出最不可预测的变数。
位于世界北部边陲的永冻荒原,常年被暴风雪与紊乱的空间乱流封锁,即便是怒火部族“秩序裁决所”的触角,也未能完全渗透这片被视为“不毛之地”的区域。然而,正是在这片绝地之下,一股蛰伏已久的力量,正在完成最后的凝聚。
永冻荒原的核心,并非外表所见的死寂冰层,而是一座依托于远古冰霜巨人遗迹建造的宏伟地下城——“霜痕圣殿”。圣殿中央,一座完全由万年寒冰与某种苍白金属熔铸而成的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位身形魁梧远超常理、须发皆洁白如雪、肌肤却泛着金属冷光的巨人。他便是原初魔女|格罗尔塔·布罗·铁血——不,此刻,或许应称其为,霜鬃帝国的开国君主,格罗尔塔·布罗·铁血!
他的眼眸不再是人类的情感窗口,而是两潭旋转着的、吞噬光线的微型黑洞,周身弥漫的气息,已彻底脱离了怒火部族的血脉范畴,更接近于某种源自太初的、冰冷的“创造”与“毁灭”的二元规则实体。在他的王座之下,密密麻麻站立着数以千计身披冰晶重甲、眼神狂热的战士。他们并非传统的怒火部族成员,而是格罗尔塔利用自身【原初魔女】序列对生命本质的理解,结合永冻荒原特有的“寂灭寒罡”与冥河沉淀的死亡能量,强行改造、催生出的的全新种族——“霜鬃之子”。
“冥河已至,旧序当终。”格罗尔塔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原上滚动的闷雷,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霜鬃之子的灵魂深处,引发规则的共鸣。“萨布斯的‘纯净’,是归于死寂的虚无。而吾等之道,乃是在毁灭中重塑,于冰封中诞生新的永恒!霜鬃帝国,今日立国!”
随着他的宣告,整个霜痕圣殿剧烈震颤,一道混合着极致严寒与混沌魔力的苍白光柱,冲破地层,直贯暗紫色的天穹!光柱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枚巨大的、燃烧着苍白火焰的冰晶符文,如同帝国的旗帜,烙印在世界的规则层面。
几乎在同一瞬间,格罗尔塔冰冷的目光穿透无尽空间,锁定在了格鲁姆霍王城的方向。
战争的号角,以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吹响。格罗尔塔甚至没有派遣使者,他的意志化为一道横跨大陆的寒冰规则冲击,目标直指怒火部族边境重镇——怒火盆地!
怒火盆地,这片刚刚经历大道争锋洗礼、又被冥河之唤反复蹂躏的土地,再次成为了血腥风暴的中心。
镇守此地的,是怒火部族的老牌真神,以防御与力量着称的黄昏巨人|莫卡尔·疾风。他屹立于盆地中央,原本就高达百米的真神法身在帝国立国气机的刺激下,更是膨胀到近千米,如同支撑天地的古老山岳,周身燃烧着象征怒火部族荣光的金红色神力火焰。
“狂妄的窃贼!冰原的杂种!也敢觊觎母亲的土地!”莫卡尔的声音如同亿万雷霆同时炸响,他挥动如同山脉般巨大的拳头,裹挟着足以粉碎星辰的力量,朝着北方袭来的那道苍白寒冰规则冲击悍然轰去!
拳风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露出后面狂暴的虚空能量。
然而,那道看似无声无息的寒冰冲击,在接触到莫卡尔拳锋的瞬间,性质陡然剧变!它没有爆炸,没有对抗,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瞬间“融化”、“渗透”,沿着莫卡尔的神力脉络,逆向侵蚀!
“什么?!”莫卡尔瞳孔骤缩,他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并非物理上的低温,而是规则层面的“静止”与“终结”,正在疯狂冻结他的神力运转,侵蚀他的生命本源!
“黄昏,代表终结。而吾之寒霜,即是终结的具现。”格罗尔塔冷漠的声音,仿佛直接在莫卡尔的灵魂核心响起。
下一刻,在盆地内所有守军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莫卡尔那顶天立地的真神法身,从拳头开始,迅速覆盖上一层苍白的水晶,并且这水晶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全身蔓延!他挣扎着,怒吼着,金红色的神力疯狂爆发,试图震碎这诡异的寒冰,但那苍白水晶纹丝不动,反而吸收了他的神力,加速蔓延。
不过三息之间,曾经威震八方的黄昏巨人|莫卡尔·疾风,化为了一尊高达千米、表情凝固在惊怒瞬间的苍白冰雕!他体内磅礴的生机与神力,被彻底冻结、封存。
秒杀!
真正的、毫无悬念的秒杀!
一位强大的真神,在帝国君主隔空一击之下,竟如土鸡瓦狗般瞬间陨落!
这恐怖的一幕,不仅彻底摧毁了怒火盆地守军的斗志,也如同最刺骨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怒火部族,甚至传到了那些隐匿存在的耳中。
紧接着,格罗尔塔的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一道道细微的、如同发丝般的苍白光线,自北方的天空无声无息地射来,精准地找到了盆地内残存的怒火部族高阶天使——荒芜主母|任洛洋-序列二_天使。
任洛洋试图展开她的荒芜领域,吞噬这些光线,但她的领域在接触光线的瞬间,就如同冰雪遇阳般消融。光线无视了一切防御,直接没入她的眉心。
她身体一僵,眼中神采迅速黯淡,丰满的躯体如同风干的沙堡,在微风中化作飞灰飘散。
原初魔女|格罗尔塔·布罗·铁血-真神(霜鬃帝国) -> [死亡]-荒芜主母|任洛洋-序列二_天使(怒火部族) +7
……
接下来的几年,成为了霜鬃帝国的闪电突击与怒火部族的血腥溃败史。
格罗尔塔并未亲自降临每一处战场,他坐镇霜痕圣殿,意志却如同无形的网络,笼罩着整个战线。他的攻击方式诡谲莫测,时而隔空冻结真神,时而降下湮灭灵魂的“寂灭魔光”,时而又操控被击杀的怒火部族强者转化为冰冷的霜鬃傀儡,反噬旧主。
原初魔女|格罗尔塔·布罗·铁血-真神(霜鬃帝国) 连续嗜杀 逐光者|卡尔·烈蹄-序列二_天使(怒火部族) 、平衡者|杜尔玛克·黑爪-序列二_天使(怒火部族) 、熵之公爵|卡格拉·烈蹄-序列二_天使(怒火部族) 、雷神|阿扎·烈火-天使之王(怒火部族)
……
一长串触目惊心的死亡记录,如同为怒火部族奏响的连绵丧钟。曾经叱咤风云的天使、真神,在格罗尔塔绝对的力量面前,成片地倒下。帝国的兵锋所向披靡,接连攻占石拳谷、影狼之巢、毒牙荒原等多处要地,兵锋直指怒火部族的核心腹地。
就在霜鬃帝国高歌猛进,怒火部族风雨飘摇之际,在狂澜之川那片因冥河之唤和连年战乱而规则彻底崩坏、化为生命禁区的边缘地带,一道几乎与扭曲光影融为一体的虚无阴影,正静静地“注视”着远方的战火。
他是隐者|格罗姆·雷翼。
自8048年被母亲萨布斯的冥河巨矛锁定后,他凭借【隐秘之杖】的至高权柄,进行了一场持续数十年的、与死亡本身的捉迷藏。那柄横亘天际的灰色巨矛,依旧在不依不饶地、缓慢地调整着方向,试图将他从现实的夹缝中揪出、钉死。
格罗姆的状态很奇特。他并非完全隐匿,而是将自身的存在“稀释”到了整个狂澜之川崩坏的规则乱流之中。他的意识如同亿万破碎的镜片,散落在每一道空间裂缝、每一股能量漩涡里。冥河巨矛锁定的是他“曾经”的完整概念,却难以捕捉此刻已化为“信息流”的他。
“格罗尔塔……果然走到了这一步。”散落的意识碎片传递着冰冷的信息流,“窃取冥河死意,逆转生死之衡,以魔女序列承载冰寂规则……近乎‘旧日’的雏形了。”
他的“目光”穿透混乱的规则,仿佛看到了霜痕圣殿中那个气息日益恐怖的身影。他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有一种近乎狂热的“求知欲”。
“然而,‘旧日’之路,岂是简单的力量堆砌?”格罗姆的意识流中闪过一丝讥讽。“需要‘象征’,需要‘坐标’,需要……在规则的层面,完成对现有序列体系的‘覆盖’与‘重定义’。”
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投向了世界底层那些因连年大战和冥河侵蚀而变得愈发脆弱的“规则脉络”。尤其是当格罗尔塔频繁动用接近旧日层次的力量时,这些脉络会产生细微的、短暂的“涟漪”与“空洞”。
“时机……需要最混乱的时刻,需要足够强大的‘干扰’……”格罗姆的意志,如同最耐心的蜘蛛,开始在这些规则的“涟漪”与“空洞”处,悄然编织着某种极其复杂、极其隐晦的“印记”。这些印记并非力量符文,更像是一种“道标”,一种用于在特定时刻“锚定”自身、接引某种超越当前世界规则层次存在的“仪式”前期准备。他在为自身的晋升,铺垫一条无人知晓的隐秘之路。这个过程缓慢而危险,任何大的规则波动都可能前功尽弃,但他有足够的耐心和隐秘权柄。
当格罗尔塔和他的霜鬃帝国如日中天,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怒火部族覆灭在即时,一股源自部族内部、却迥异于母亲萨布斯体系的力量,正在悄然崛起。
创生者|裴梓轩-序列二_天使。
他并非老牌强者,甚至在百年前的荣耀榜上籍籍无名。但他拥有着极其特殊、甚至堪称禁忌的序列——【创生】。这个序列并非创造生命,而是“创造规则存在的瞬间”,或者说,“定义”事物在某一刹那的“状态”。
在冥河之唤席卷世界,万物趋向死寂的年代,裴梓轩的【创生】序列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异变。他不再试图“创造”生机,而是开始“创造”——死亡本身。
他游走于战火最激烈的边缘地带,目睹着霜鬃帝国屠杀怒火部族的军民。每一次死亡,那瞬间爆发的死意、不甘、怨恨,都成为了他序列力量的绝佳“素材”。他像是一个死亡的艺术家,收集着这些负面规则与情绪,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孕育着一道前所未有的、“创生”出来的——“弑君之死”!
在世界历8091年的一场边境冲突中,他遭遇了霜鬃帝国的新晋强者,洞察者|巴尔斯·石拳-序列二_天使。巴尔斯拥有看破虚妄、直指本源的洞察之力,是帝国优秀的侦察与猎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