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彻头彻尾的、不容置疑的轻蔑。
仿佛对方连让他认真对待的资格都没有。
“那我实在没兴趣,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在这里奉陪您演这出拙劣的独角戏了。”
“你!”陈泽斌彻底震怒!
血压飙升,额角青筋暴跳!
他从未被人如此轻视!如此羞辱过!
尤其还是被一个他从来都瞧不上眼、视为蝼蚁的“泥腿子”!
巨大的愤怒和屈辱瞬间冲昏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猛地向前一步,手臂抬起!
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动手!
就在这剑拔弩张、几乎要爆发肢体冲突的千钧一发之际……
就在陈泽斌被江浩的话激得几乎失去理智,手臂抬起欲要动手的千钧一发之际……
“陈董事!”
一道清冷如玉、却带着无形威严的女声,如同冰泉滴落,从不远处突兀地响起。
瞬间冻结了现场剑拔弩张的空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冰冰不知何时已然到场。
她身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米白色风衣,身姿挺拔如兰,正缓步从厂区侧门走来。
纤细的高跟鞋踩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而沉稳的“哒、哒”声。
每一步都像敲在人的心弦上。
阳光掠过她清丽却冷若冰霜的脸庞,非但没有增添暖意,反而衬得她眼神愈发锐利。
她径直走到陈泽斌与江浩之间,看似无意实则精准地隔开了两人。
那双冷澈的眸子,先是扫过惊魂未定的袁家父子。
最终像两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牢牢钉在气得面色紫红、浑身发抖的陈泽斌脸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充满讥诮的弧度,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穿透力极强:
“气大伤身啊,陈董事。”
“您也是青城商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在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仪态尽失,唾沫横飞,甚至要对人动手……”
“这传扬出去,恐怕不太好看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青城的商业精英都是这般……市井泼皮的做派。”
她刻意放缓了语速,每一个词都像裹着一层冰碴。
“您说,孙秘书若是知道他倚重的人,如此‘意气用事’,又会作何感想呢?”
陈泽斌被沈冰冰这连消带打、极尽嘲讽的话噎得一时语塞。
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江浩的手僵在半空,放下不是,不放更显尴尬,脸色由红转青,难看至极。
他万万没想到沈冰冰会突然出现在这个破败的厂区。
更没想到她会如此毫不留情地当面奚落自己。
沈冰冰却不等他回应,目光转向一旁瑟瑟发抖的袁宏兴和袁明浩,语气稍稍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袁厂长,你们不必害怕。”
“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法律还了你们清白,那就没人能再凭莫须有的罪名,动你们分毫!”
她说着,眼角的余光却冷冽地瞥向陈泽斌,这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
陈泽斌终于喘过一口气,闻言像是找到了发泄口,阴狠地冷笑一声,矛头再次指向袁家父子。
“沈小姐,你说得轻巧!”
“法律是法律,但有些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算法律饶了他,这青城的地界儿也容不下他!”
“我想让两个不开眼的刁民在青城待不下去,有的是办法!”
“他们除非插上翅膀飞出去,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