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抬手。一旁的内侍立刻递上一个精致的、同样连接着扩音系统的金色手持喇叭(类似传声筒的增强版)。皇帝手持喇叭,声音平稳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平身!”
“谢陛下!”声浪再次响起,众人起身,目光炽热。
就在兵部尚书王在晋即将上前宣读诏书之前,一个清越而带着某种空灵韵味的声音,通过扩音系统响起:
“无量天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阅兵台一侧,一位身着紫色法衣,头戴芙蓉冠,手持玉柄拂尘,仙风道骨,面容清癯的老道人,缓步走出。他正是正一嗣教真人、掌天下道教事、国师张应京。
张应京先向皇帝朱啸躬身一礼,然后转向全场,朗声道:“今日圣天子临轩,武举盛典,遴选国之干臣,实乃江山社稷之幸,黎民苍生之福!”他声音不大,却通过喇叭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贫道奉三清道祖法旨,谨代表天下玄门,为陛下贺,为大明贺!”他展开一幅黄帛,诵读祝文:“伏以天道佑善,帝德广运。兹于吉日,嘉会俊彦。祈昊天降祥瑞,护持考场;愿玄武显神威,砥砺英才。刀兵演武,止于戈场;文韬武略,尽献明堂。佑我大明,国运永昌;护我华夏,威震八荒!”
诵读完毕,他将拂尘一摆,喝道:“法鼓三通,神威加持!急急如律令!”
台侧,三声沉重的道家法鼓敲响,声音浑厚,涤荡人心。
虽然许多武生和百姓对道教仪式未必全懂,但在这种盛大场合,国师亲自祈福,无疑极大地增添了典礼的神圣性、权威性和隆重感,也让人们更加坚信此次武举的正当性与天佑的吉兆。祝福结束,张应京再次向皇帝行礼,退至一旁。
随后,兵部尚书王在晋手持明黄圣旨,上前一步,面向全场,朗声宣读诏书。内容主要是再次阐明此次武举“不问出身,唯才是举,文武并重,为国选材”的宗旨,并简要重申了考核纪律和流程,强调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若有舞弊徇私,严惩不贷!
宣读完毕,王在晋退后。
皇帝朱啸向前一步,再次成为全场唯一的焦点。他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年轻、充满朝气、渴望、紧张而又坚定的面孔,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穿透力和感染力:
“大明的勇士们!帝国的英才们!”
开场一句,便让所有武生心头一热,挺直了腰板。
“今日,尔等汇聚于此,非为一人之富贵,非为一族之荣耀!”皇帝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金石之音,“乃为强国安邦!乃为开疆拓土!乃为护佑黎民!乃为光耀华夏!”
“朕,希望从尔等之中,选拔出未来的卫青、霍去病!选拔出李靖、徐达!选拔出能驾驭巨舰、驰骋万里波涛的海军统帅!选拔出能通晓兵法、善用新器、决胜千里的陆军将才!”
他的话语,点燃了每一个武生心中的热血与豪情!
“此次武举,弓马骑射,乃为根本!兵法韬略,乃为灵魂!算术地理、火器运用,乃为羽翼!朕要的,是允文允武、智勇双全的国之干城!”皇帝明确指出了选拔标准,超越了传统的武夫概念。
“望尔等,奋勇争先,各展所能!无论出身寒微,亦或勋贵之后,但有真才实学,朕必不吝封赏!大明之未来,系于尔等之身!”
最后,皇帝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震撼人心的宣告:
“现在,朕宣布:天启十四年武举恩科——开始!”
“万岁!万岁!万岁!”欢呼声再次如同海啸般爆发,经久不息!
轰!轰!轰!
三声比之前更加响亮、仿佛要撕裂苍穹的号炮,再次轰鸣!与此同时,在校场四周预设的礼炮阵地上,三十六门早已准备就绪的野战炮(卸去炮弹,只装火药)齐齐怒吼!炮声震天动地,宣示着武举的正式开始!
就在这万众瞩目、群情激昂的时刻,阅兵台侧后方,两位身着便服、看似普通官员的中年人,正低声交谈,脸上带着一丝精明而满意的笑容。他们正是帝国银行行长林墨白和太常寺少卿兼皇商总管张国纪(天启皇帝岳父,但此处更强调其皇商身份)。
“国丈爷,您这主意真是妙极!”林墨白低声笑道,目光扫过远处人山人海的观礼百姓,“限量发售观礼门票,分区定价,既满足了百姓观摩盛事的需求,又避免了无序拥挤,更筹集了一笔不小的款项。三等站票10铜元,二等座票1银元,一等观礼席10银元,那最靠近校场、视野绝佳的百个‘天字号’包厢,竟被炒到了100银元一个!还供不应求!此番操作,净收入恐超十五万银元!”
张国纪捋着短须,笑眯眯地点头:“林行长过誉了。老夫也是见此次盛况空前,百姓热情高涨,方才突发奇想。陛下为武举耗费巨万,国库虽丰,然能省则省,能增则增。这笔钱,你我联名上奏,全部用于犒赏此次负责安保、维持秩序的京营‘天命军’、龙鳞卫及内厂官兵,如何?将士们辛苦,陛下也定然欣慰。”
“妙!妙啊!”林墨白眼中精光一闪,“如此一来,既体现了陛下体恤将士之恩,又激励了军心,更能让外界看到我大明皇室、朝廷、商贾同心同德之气象!此事你我一拍即合,当尽快办理!”
二人相视而笑,心中已开始盘算如何将这笔“意外之财”的效果最大化。这场武举,不仅是选拔人才,更成为了展示国力、凝聚人心、甚至进行商业运作的巨大舞台。
而此时,校场内的武生们,在皇帝训谕和震天炮声的激励下,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在各考官的指引下,开始按照事先抽签的分组,奔赴各自的第一阶段考核区域——体能测试区。
负重奔袭、引体向上、蹶张弩开弓——这三道最基础、也最残酷的门槛,将首先淘汰掉近一半的滥竽充数者。真正的较量,已然开始!
京师大校场,这座古老的演武之地,在扩音系统的震撼效果、皇帝至极的盛装威仪、天命军如山军阵、以及国师的神秘祝福共同营造出的空前宏大、神圣、肃穆而又热血沸腾的氛围中,注定要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