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在理,字字诛心!
雷烈那张粗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张口结舌,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词。秦夜鸩不仅点明了他对宗主不敬的大错,更直接把他的挑衅上升到了焚天谷门风教养的高度!
周围各宗门弟子的眼神瞬间变了,从看热闹变成了对雷烈乃至焚天谷的审视和一丝鄙夷。连焚天谷随行的长老都面色一沉,狠狠瞪了雷烈一眼。
慕容诺婧站在秦夜鸩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听着他不疾不徐却字字如刀的话语,胸中的怒火瞬间被一种奇异的暖流和骄傲取代,小拳头悄悄握紧,眼睛亮晶晶的。原来被徒弟保护的感觉…这么好!
“你…你牙尖嘴利!”雷烈憋了半天,只能憋出这么一句,气势全无。
秦夜鸩微微一笑,那笑容在蒙渊帝国清冷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润无害,却让雷烈感到一阵寒意:“师兄谬赞。晚辈只是就事论事,陈述事实罢了。北疆荒兽肆虐,大敌当前,我辈修士当同心戮力。师兄若有闲暇,不如多想想如何为抵御荒兽出力,而非在此逞口舌之快,徒惹人笑。”
他微微颔首,姿态无可挑剔,“晚辈失陪。”
说完,他自然地转身,对还有些发愣的慕容诺婧轻声道:“师父,我们该去集合了。”
“啊?哦…哦!”慕容诺婧回过神来,努力板起小脸,学着秦夜鸩刚才的样子,挺起胸膛,故意目不斜视地从雷烈面前走过,只是那微微扬起的下巴和微微颤动的马尾辫,泄露了她此刻的得意。
一场风波,被秦夜鸩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不仅维护了师父和宗门的尊严,更反将焚天谷置于尴尬境地。
广场上其他宗门的弟子看向秦夜鸩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和凝重。这个长安宗的内门弟子,看起来温润如玉,言谈举止滴水不漏,可那份藏在平静下的锋芒和算计,让人不敢小觑。
秦夜鸩跟在慕容诺婧身侧,眼角的余光扫过广场上各色人等——焚天谷弟子愤懑不甘的眼神,其他宗门探究的目光,蒙渊官员眼底的玩味…还有远处城墙上,那些披着厚重毛皮、眼神锐利如鹰的蒙渊本地守卫。
他心中一片冰冷清明。这蒙渊帝国,果然如《帝王心术》所载,是龙蛇混杂之地。一个小小的下马威,便已折射出东岳各宗门之间的明争暗斗,以及北境彪悍民风对“仙道”修士隐隐的排斥。
“信仰之力…权柄…” 秦夜鸩的指尖在袖中再次无意识地划过储物法器内那冰冷面具的轮廓。荒兽的威胁是灾难,也是机遇。混乱,才是他这执棋者最好的舞台。
远处,似乎传来了一声沉闷悠长的号角声,带着北境特有的苍凉与肃杀。蒙渊帝国皇都的风,似乎比隐汇山的更冷,也更烈了。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秦夜鸩眼底深处,那幽潭般的野心之火,在凛冽的北风中,无声地燃烧得更加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