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照片！”羽墨跑过去把那个树叶相册抱过来，摆在餐桌中央，“不然菜都凉了。”
相册第一页就是他们刚认识时的照片。那是公司团建，两人被分到一组做游戏，天宇输了被罚俯卧撑，她站在旁边笑得直拍手，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头发染成了浅金色。天宇指着照片里自己皱巴巴的衬衫，笑道：“那天我特意穿了新衬衫，结果被折腾得像咸菜干。”
“谁让你玩游戏总耍赖，”羽墨翻到下一页，是张拍立得，照片里她正往天宇嘴里塞蛋糕，奶油沾了他一嘴角，“这是你生日的时候，你吃了三块蛋糕，晚上喊肚子疼，还嘴硬说是吃多了着凉。”
天宇挠挠头，抢过相册自己翻着，翻到一张在海边的合影时停了下来。照片里的海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羽墨的裙摆被吹得鼓鼓的，像只白蝴蝶。“那天你说想捡贝壳，结果被浪打湿了裤脚，回来感冒了好几天，”他侧过头看她，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像海水，“不过你捡的那个贝壳，我还放在书桌抽屉里呢。”
羽墨心里一动，她以为他早丢了，没想到还留着。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瞬间，原来都被他悄悄珍藏着。
相册越翻越厚，时光仿佛也跟着倒流。有他们在雪地里堆的歪歪扭扭的雪人，雪人手里还举着他们吃剩的糖葫芦签；有天宇第一次给她修电脑，弄得满脸灰尘，像只小花猫；有羽墨加班晚归，天宇在公司楼下等她，手里的热奶茶被风吹得凉了一半，他却一直揣在怀里捂着……
每一张照片背后都藏着一个小故事，有些羽墨已经快忘了，经天宇一提，那些细节又鲜活地浮现在眼前。他总能记住她忽略的小事，比如她随口说喜欢某个牌子的糖果，下次见面时他口袋里就会变出一颗；比如她来例假时总说肚子疼，他手机备忘录里记着她的周期，提前就把红糖姜茶备好。
“这个是什么时候拍的？”羽墨指着一张模糊的照片，画面里是两个交叠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你忘啦？”天宇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上次你跟客户谈崩了，在路边哭了好久，我不敢劝你，就一直陪着你走。这是路过路灯时，我偷偷用手机拍的。”
羽墨看着那张模糊的影子照，忽然想起那天的风特别冷，她哭得喘不过气，天宇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默默地陪她走了一站又一站。原来那时他就把这个瞬间记下来了，用这种笨拙又温柔的方式。
不知不觉间，夕阳透过窗户洒进餐厅，给相册镀上了一层金边。桌上的菜已经凉了些，可谁也没提加热的事，指尖划过一张张照片，那些或笑或闹、或哭或感动的瞬间，像温水一样慢慢淌过心田。
“其实我准备了礼物的。”天宇忽然起身，从书房拿来一个小小的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的首饰，而是一叠折成星星的纸条。
“这是……”羽墨拿起一颗拆开，上面是天宇的字迹，写着“今天羽墨做的蛋糕超好吃，就是糖放多了点，下次少放半勺”。再拆一颗，“羽墨今天穿了条蓝色的裙子，像小美人鱼，不敢告诉她，怕她笑我幼稚”。
原来他每天都写一张，记下关于她的小事，攒了满满一盒。羽墨一张一张地拆着，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心里被填得太满，那些细碎的、被珍藏的瞬间，像星星一样，照亮了他们走过的每一步。
“我也有礼物给你。”羽墨抹了把眼泪，跑进卧室拿出一个U盘。里面是她剪辑的视频，把所有照片都串了起来，配着他喜欢的那首吉他曲，最后定格在今天早上拍的餐桌照片上，米油盐里的相守，是我们一起把日子过成了诗。”
天宇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没说话，只是紧紧抱着。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厨房里飘来重新加热的饭菜香，相册摊在桌上，星星纸条散了一地，每一个角落都浸透着安稳的幸福。
这大概就是纪念日最好的模样——没有昂贵的点缀，只有两颗紧紧靠在一起的心，和那些被认真收藏的、属于他们的小确幸。时光还长，他们还有很多个纪念日要一起过，还有很多小事要一起记录，想到这里，羽墨在他怀里笑出了声，眼里的泪落在他的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像朵悄然绽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