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午后,阳光把3602的客厅晒得暖洋洋的。羽墨窝在沙发上叠衣服,手指划过天宇那件印着机甲图案的t恤时,忽然想起昨天的“领地之争”,嘴角忍不住往下撇了撇。客厅的空气里还飘着点没散尽的尴尬,天宇在阳台摆弄他的模型,两人明明离得很近,却像隔了层看不见的纱。
门铃响的时候,羽墨几乎是弹起来去开的门。门外站着关谷和悠悠,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蒸汽从桶盖缝里冒出来,带着甜丝丝的气息。“我们做了铜锣烧,刚出炉的,给你们送点尝尝!”悠悠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侧身挤进门,“咦?怎么气氛怪怪的?”
关谷跟在后面进来,推了推眼镜,视线在羽墨紧绷的嘴角和阳台方向的天宇之间转了一圈,了然地“哦”了一声:“吵架了?”
羽墨的脸颊瞬间发烫,刚想辩解,阳台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天宇手里还拿着个模型零件,看到关谷夫妇,不自然地笑了笑:“你们来了。”
“别站着呀,进来坐。”悠悠把铜锣烧摆在茶几上,拉着羽墨坐下,又冲天宇招手,“天宇也过来!我跟关谷今天可是带着‘独门秘籍’来的!”
天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在沙发另一头坐下,离羽墨隔着两个抱枕的距离。
“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悠悠拿起个铜锣烧,递到羽墨手里,“是天宇又把模型零件扔满地,还是羽墨的护肤品占了他的地盘?”
羽墨和天宇同时愣住,异口同声:“你怎么知道?”
“猜的呗。”关谷难得抢在悠悠前面开口,指了指茶几边缘的护肤品小样,又瞥了眼天宇裤脚沾着的银色颜料,“我们以前也这样。”
“对啊,”悠悠咬了口铜锣烧,豆沙馅的甜香在空气里散开,“刚同居那会儿,关谷的漫画手稿堆得像座山,我的化妆品只能塞床底;我想在墙上贴照片墙,他说会破坏墙面的‘艺术平衡’,吵了不下十次。”
羽墨惊讶地睁大眼睛:“你们也吵过?”在她印象里,关谷和悠悠总是甜甜蜜蜜的,连说话都带着偶像剧滤镜,怎么会为这种事吵架?
“何止吵过,”关谷苦笑了一下,“有次悠悠把我的原稿当废纸卖了,我气得三天没理她;还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咖啡洒在她的限量版口红上,她抱着口红哭了半小时。”
天宇的表情松动了些,原来不止他们会为这些“小事”争执。
“那你们后来怎么和好的?”羽墨忍不住追问,手里的铜锣烧都忘了吃。
“靠这个!”悠悠突然伸出双臂,夸张地抱住关谷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吵架后先抱一抱!百试百灵!”
关谷被亲得脸红,却还是配合地点头:“有次我们吵得最凶,我都收拾行李想回画室住了,悠悠突然从背后抱住我,说‘就算吵架,我也不想你走’,我一下子就软了。”
羽墨和天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抱一抱?他们吵架时,恨不得离对方三米远,哪还会想到抱一抱?
“其实啊,吵架的时候,人很容易钻进‘我是对的,你是错的’的牛角尖里。”悠悠收起玩笑的神色,认真地说,“但感情里哪有那么多对错?关谷的漫画对他来说很重要,我的化妆品对我来说也一样,我们后来才明白,争输赢没意思,珍惜对方才重要。”
关谷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给他们看:“你们看,这是我们的‘妥协墙’。”照片里,客厅的一面墙上,左边贴满了关谷的漫画分镜,右边是悠悠的照片墙,中间用一串彩灯连起来,像道彩虹把两边连在一起,“她让我在左边留了半面墙,我也同意她在右边贴满照片,反而比单独一面墙好看。”
“还有这个!”悠悠翻出另一张照片,是个分层收纳架,上层摆着关谷的手办,下层放着悠悠的护肤品,“我们把客厅的柜子改造了,每层都标了‘关谷区’和‘悠悠区’,谁也不占谁的地方,还能互相欣赏。”
羽墨看着照片里和谐的收纳架,忽然想起昨天和天宇画的平面图——他们其实也想到了划分区域,只是被“谁对谁错”的火气冲昏了头,忘了最初的目的是解决问题,不是争输赢。
天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喉结动了动:“其实……我昨天不该那么凶的,你的护肤品确实没地方放了。”
羽墨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说:“我也不对,不该没跟你说就动你的模型零件。”她想起那些被自己踢到角落的齿轮,心里有点愧疚,“你的模型那么重要,我应该小心点的。”
“所以说啊,”悠悠拍手笑道,“这就对了!承认自己的问题,比争论对方的错处管用多了。”她忽然站起来,把天宇往羽墨那边推了推,“来,现在就试试‘抱一抱’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