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公寓格外安静,只有冰箱制冷的低鸣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羽墨洗完澡,披着长发走到阳台时,天宇正靠在栏杆上打电话,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在跟客户沟通方案细节。
她没出声,悄悄在藤椅上坐下, barefoot 踩在微凉的瓷砖上,晚风带着初夏的凉意,吹散了刚洗完澡的热气。晾衣绳上挂着两人的衬衫,偶尔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像在说悄悄话。
天宇挂了电话,转过身时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嘴角立刻扬起笑意,把烟塞回口袋:“等很久了?”
“没有,刚过来。”羽墨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客户的事搞定了?”
“嗯,改了几处细节,下周就能签约。”他在她身边坐下,藤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今天看电影时你说我们的表白更浪漫……其实我一直觉得那天太仓促了,连束花都没准备。”
羽墨忍不住笑了,想起那天图书馆的场景——他抱着本画满她侧影的速写本,紧张得说话都打结,钢笔在裤腿上蹭了好几个墨点。“才不仓促呢,”她摇摇头,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疤痕,那是上次帮她搬画架时被钉子划的,“我喜欢那样的,真实。”
晚风掀起她的长发,有几缕扫过他的颈窝,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天宇伸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耳垂,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忽然多了点黏糊糊的甜。
“其实……”羽墨先开了口,目光投向远处的霓虹灯,“公开关系后,我有点怕。”
天宇的手顿在她耳后,轻声问:“怕什么?”
“怕我们变得不像自己了。”她坦诚道,“你看关谷和悠悠,一谈恋爱就整天腻在一起,悠悠连插画约稿都推了好几单;还有胡一菲姐,以前多飒啊,现在居然会陪曾老师看他那无聊的脱口秀。”
她不是不羡慕,只是更怕那种“为了对方失去自我”的变化。她喜欢画画时的专注,喜欢和甲方为了一个细节争执的较真,这些是她之所以是“羽墨”的东西。
天宇沉默了会儿,从栏杆上拿起一罐冰啤酒,没开,只是转着玩:“我懂。就像我怕以后加班晚归,你会站在门口生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我留盏灯和一碗热汤。”
他怕的是那种理所当然的索取,怕感情变成束缚彼此的枷锁。他喜欢她画稿时皱着眉的认真,喜欢她跟他分享工作里的成就感,这些光芒,他不想让它因为“恋爱”而黯淡。
“那我们约法三章?”羽墨忽然转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像只提条件的小猫,“第一,不许因为谈恋爱耽误工作,你的项目方案不能糊弄,我的插画也不能随便改风格。”
“没问题。”天宇笑着举手,“第二?”
“第二,每周要留一天各玩各的。我可以跟闺蜜去看展,你也能跟兄弟去打球,谁也不许查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