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云锦！”中天宇也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点被逼急的委屈，“我就是在布料市场随便买的，二十块钱一米，你不信可以去问！”
“问谁？问你那不存在的‘布料市场老板’？”吕子乔步步紧逼，“你连我师父的忌讳都知道——他最讨厌别人用这套手法骗女生，说‘玷污了手艺’，你上次变玫瑰给那个相机维修师，是不是也打着‘真心’的幌子？”
这话戳中了中天宇的软肋。他的脸色从白转红，又从红转青，突然抓起沙发上的外套：“我懒得跟你说！”
“站住！”吕子乔喝住他，“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些细节的？你是不是认识我师父？还是说……你就是冲着我来的？”
客厅里的气氛彻底凝固了。美嘉紧张地攥着衣角，张伟举着的水杯停在半空，连窗外的鸟叫都像是被冻住了。中天宇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慢慢转过身，眼里的慌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我不认识你师父，也不是冲着你来的。”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却清晰，“这些细节……是别人告诉我的。”
“谁？”吕子乔追问。
中天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里多了层决绝：“现在不能说。但我保证，我没有恶意，更没有玷污什么手艺——我用这套手法的时候，从来没骗过谁。”
他的语气太真诚，连吕子乔都愣了愣。他看着中天宇眼底的光，那光里没有欺骗，只有一种沉甸甸的郑重，像在许下什么重要的诺言。
“没有恶意？”吕子乔的声音软了些，“那你为什么要躲？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中天宇没回答，只是拿起外套，往门口走：“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他拉开门时，脚步顿了顿，“还有，你师父说得对，套路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别总用怀疑把真心挡在门外。”
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墙上的照片都晃了晃。
吕子乔僵在原地，中天宇最后那句话像颗石子，在他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想起师父当年说的“别为了耍帅丢了真心”，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步步紧逼，是不是也有点过分了？
美嘉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子乔，他……”
“别说话。”吕子乔摆摆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几上的木纹。阳光慢慢移动，照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他此刻的心情——怀疑还在，却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动摇。
中天宇知道得太多，像个幽灵，藏在他记忆的缝隙里。但他那句“没有恶意”，和眼底的郑重，又不像是假的。
“他说‘时机到了’，”吕子乔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那我就等。”
等，或许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像师父说的，人心是活的，套路再深，也总有藏不住真心的那天。他倒要看看，这个中天宇的“时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客厅里的紧张氛围慢慢散去，却留下了层挥之不去的疑云。张伟把水杯放下时，手还在抖；美嘉看着门口，若有所思；只有墙上的挂钟，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在倒数着那个“时机”到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