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笑了笑：“没有啊，她说我变的玫瑰太假了，不如真花好看。”他说得轻松，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后来我们成了朋友，她结婚的时候，我还去了，送了她一束真玫瑰，她笑得挺开心的。”
吕子乔沉默了。他想象着天宇在婚礼上的样子，穿着得体的西装，手里捧着玫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像个局外人，却又真心地为对方祝福。他突然觉得有些惭愧，自己当年变魔术成功后，只顾着炫耀，从来没想过问问天宇，是不是也有过同样的经历。
“其实……”吕子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想起自己当年联谊会后，得意洋洋地跟天宇说“那女生答应跟我约会了”，天宇只是“嗯”了一声，继续看他的书。当时他觉得天宇是嫉妒，现在想来，天宇或许只是在替他高兴，又或许，是在想起自己失败的那次尝试，却不想扫他的兴。
“怎么不说了？”天宇看着他，眼神里带着询问。
“没什么，”吕子乔避开他的目光，拿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就是觉得……那女生没眼光，纸玫瑰多好，永远不会谢。”
美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子乔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吕子乔没反驳，只是默默地吃着苹果。客厅里的气氛又慢慢缓和下来，张伟开始演示他的烧烤架怎么用，胡一菲在旁边吐槽他“折腾半天就为了烤个”，美嘉凑过去看热闹，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惊叹。
天宇也加入了讨论，声音温和，偶尔被张伟的蠢话逗笑，露出浅浅的梨涡。
吕子乔坐在角落里，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阳光慢慢移动，照在天宇的手上，他正在帮张伟调整烧烤架的角度，手指修长，动作熟练。吕子乔突然注意到，天宇的左手食指第二关节处，有个小小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到过，不明显，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想起当年那个藏机关的小口袋，边缘有点锋利，他自己练的时候也被划破过手指。
原来他不是不会受伤，只是从来不说。
原来他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只是把笨拙和失败都藏在了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吕子乔拿起橙汁杯，又喝了一口，这次，他没再呛到。橙汁的甜涩里，似乎多了点别的味道，有点像天宇变的纸玫瑰，虽然假，却带着一份藏得很深的认真。
他看着天宇的侧脸，看着他被阳光照亮的睫毛，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东西。不过没关系，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
“喂，”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天宇，下次变玫瑰，我帮你做机关，保证比你当年那个好用。”
天宇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笑了，眼里的光很亮：“好啊。”
吕子乔也笑了，拿起桌上的苹果块，朝天宇扔了过去：“接着！”
天宇抬手接住，咬了一口，苹果的清脆声响在客厅里回荡，像是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