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酱却没注意他的异样,只是脸颊发烫,蹲下去假装研究桌布:“算、算你猜对了。那柠檬……不用了吧?”她其实是怕酸,可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找借口,“白醋应该够了。”
“不行,”天宇已经倒了杯温水过来,把柠檬片丢进去,又加了两勺蜂蜜,“柠檬汁加蜂蜜泡水,不酸,还能去渍。”他把水杯放在咖喱酱手边,指尖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回手。
胡一菲端着盘洗好的草莓走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故意咳嗽两声:“某些人啊,嘴上说‘猜的’,不知道谁上次在超市,盯着酸梅汤看了半天,最后拿了瓶荔枝汽水,说‘这个甜,适合小姑娘’。”
“我那是……”天宇想辩解,却被张伟抢了话头。
“是是是,你是怕咖喱酱渴了!”张伟挤眉弄眼,“可谁不知道咖喱酱只喝荔枝味的?上次我给她拿橘子味的,她都没碰。”
咖喱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天宇给她的那瓶荔枝汽水不是随便拿的。她偷偷看了眼天宇的背影,他正弯腰帮展博调小苏打水,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肩膀上,把他的轮廓描得很柔和。
“桌布泡好了!”展博突然喊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盆里的白醋水泛着泡泡,桌布上的橙汁渍果然淡了不少。咖喱酱伸手去捞,被天宇拦住。
“我来,白醋伤手。”他直接把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小臂结实的线条,伸手进盆里搅动桌布。咖喱酱看着他手背上的薄茧,突然想起上次他帮自己修自行车时,也是这样二话不说就动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车把传过来,当时只觉得脸红,现在想来,倒是比汽水还甜。
“对了,”天宇突然抬头,目光落在咖喱酱没开封的荔枝汽水上,“那个……喝吗?不喝我可喝了。”
咖喱酱连忙把汽水抱在怀里:“喝!我现在就喝!”她拧开瓶盖猛灌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蹦得比气泡还欢。
胡一菲和张伟在旁边偷偷笑,展博假装研究桌布,嘴角却快咧到耳根。天宇低头继续揉桌布,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原来记住一个人的喜好,是件这么自然的事,就像记住自己不爱吃香菜一样,根本不用刻意。
只是他没告诉任何人,刚才那句“你不爱喝酸的”冲口而出时,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像被泡在加了蜂蜜的柠檬汁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桌布在白醋水里轻轻晃荡,像片被风吹动的云。咖喱酱看着天宇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就算桌布上的渍痕去不掉也没关系,反正这酸溜溜又甜丝丝的插曲,已经比崭新的桌布更让人记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