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水龙头滴滴答答淌着水，咖喱酱正踮着脚够橱柜最上层的白醋，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手一抖，瓶子差点从指尖滑下去。
“我来吧。”天宇伸手轻松取下白醋，视线扫过她泛红的耳根，“展博说用白醋泡桌布能去渍，你确定要试？”他手里还捏着块柠檬，是刚才从冰箱里翻出来的，表皮上还沾着点水珠。
咖喱酱抢过白醋瓶抱在怀里，像护着什么宝贝：“肯定行，网上说这是祖传秘方。”她转身往客厅跑，衣角扫过天宇手背，带起一阵淡淡的荔枝汽水味——是刚才张伟塞给她的那瓶，还没开封。
天宇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低头把柠檬往砧板上放时，突然顿住。展博正蹲在桌布旁捣鼓，手里拿着包小苏打，看见天宇手里的柠檬，眼睛一亮：“天宇哥，柠檬借我，网上说柠檬汁加小苏打效果更好！”
“等等。”天宇的声音突然有些发紧，手里的柠檬悬在半空。咖喱酱刚把白醋倒进盆里，闻言回头看他，眼里还沾着点水渍，像只受惊的小鹿。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你不爱喝酸的。”
天宇的声音不高，却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在客厅里荡开圈涟漪。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等反应过来时，咖喱酱已经睁圆了眼睛，手里的白醋瓶“咚”地砸在盆沿上，溅出的液体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白圈。
“你怎么知道？”咖喱酱的声音发颤，手指无意识绞着围裙带子。她确实不爱喝酸的，上次张伟递来的酸梅汤，她抿了一口就偷偷倒了，当时天宇明明在阳台打电话，怎么会注意到？
展博手里的小苏打“啪”地掉在桌上，他看看天宇，又看看咖喱酱，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张伟：“哎，你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张伟把嘴里的虾壳吐进垃圾桶，笑得一脸促狭，“某人平时装得对谁都不上心，原来偷偷观察人家小姑娘的口味呢！”
天宇的耳根悄悄泛红，把柠檬往砧板上一放，转身去拿清水：“上次看你喝酸梅汤只抿了一口，猜的。”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记得那回事，但刚才冲口而出的瞬间，脑子里闪过的却是更模糊的片段——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人皱着眉推开他递过去的酸橙汁，说“太酸了，我不爱喝”。
可那记忆像被蒙上了层雾，怎么也看不清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