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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零局热线与客厅里的沙虫(1 / 2)

陈星云猛地睁开眼。

不是尖叫帐篷那带着土腥味的昏暗石顶,也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眼前是熟悉的、带着细微裂纹的出租屋天花板,一盏廉价的吸顶灯静静悬挂着,窗外透进城市特有的、永不彻底黑暗的昏沉光线。耳边没有木乃伊头颅那刮骨般的诅咒低语,只有老旧空调外机在隔壁窗台嗡嗡作响的单调噪音,以及身侧传来的、柳曼妮均匀而温热的呼吸。

他回来了。从那个被沙漠、怪物和诡异诅咒包裹的暗月世界,回到了现实。

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仿佛要挣脱出来。双臂传来清晰的钝痛,尤其是肩膀和手腕,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反复砸过,肌肉纤维都在呻吟。他下意识地想抬起手,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闷哼出声。

“嘶……”

轻微的响动惊醒了身边浅眠的人。柳曼妮几乎是瞬间就撑起了身体,丝绸睡裙的肩带滑落,露出一片白皙滑腻的肌肤,在昏暗中泛着柔光。她眼中没有刚睡醒的惺忪,只有未褪尽的惊悸和浓浓的担忧,像受惊的小鹿。

“星云?你怎么样?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冰凉柔软的手指立刻抚上他僵硬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按揉着,试图缓解那份来自异世界的伤痛残留。

陈星云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出租屋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混合着泡面调料包和灰尘的味道,这平凡到近乎庸俗的气息,此刻却像最有效的镇定剂,一点点抚平他灵魂深处因那个名字而掀起的惊涛骇浪。

“还好……就是感觉……像跟一辆卡车扳过手腕。”他扯出一个有点扭曲的笑容,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卧室紧闭的房门。那个木乃伊头颅最后喊出的名字——“陈星云”——如同冰冷的毒蛇,依旧盘踞在他的意识深处,丝丝地吐着信子。它在现实世界……也能被“听”到吗?那个世界的东西……是否已经能渗透到现实的维度?

柳曼妮显然也想到了同一件事。她按摩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凝重,低声道:“那东西……它知道你的名字。真名。这绝不是巧合,更不是游戏里的设定。这感觉……就像有东西……真的‘盯’上我们了,隔着两个世界。”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单薄的睡裙,似乎想抵御那无形的寒意。

“必须联系零局。”陈星云的声音斩钉截铁。恐惧催生出的,是更强的求生欲。“那个头颅,督瑞尔的情报……还有我们身上的变化,得尽快告诉他们。”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双臂的疼痛让他动作僵硬。

“别动!”柳曼妮按住他,利落地翻身下床。昏暗中,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在睡裙下若隐若现,动作间带着一种与柔弱外表不符的干练。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快步走到角落那个充当衣柜的廉价帆布整理箱前,蹲下身翻找。很快,她拿出一个东西——一个扁平的、毫不起眼的黑色塑料盒子,大小和普通的移动硬盘差不多,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只在侧面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型指示灯,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稳定的绿色光芒。

这就是零局交给他们的“跨维度紧急通讯器”。代号——“彼岸桥”。

柳曼妮拿着盒子回到床边,将它放在床头柜上。她深吸一口气,按照零局技术员那严肃得如同宣读圣旨般的指示,伸出食指,用力按压在盒子顶部一个完全平滑、没有任何物理按钮的区域。触感微凉。

一秒,两秒……

盒子侧面那个微弱的绿色指示灯,毫无征兆地熄灭了。紧接着,一片柔和、纯净的乳白色光芒,从盒子顶部无声地弥漫开来。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性,瞬间驱散了卧室的昏暗,将两人笼罩其中。光芒中,无数极其微小的、如同星辰尘埃般的光点在无声地流转、组合、分解。

没有声音提示,但陈星云和柳曼妮都感到一种无形的“连接感”被建立起来。仿佛有一根极细的线,穿透了空间的阻隔,连接上了某个遥远而冰冷的节点。

柳曼妮清了清嗓子,对着那片流转的光尘开口,声音刻意压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归巢鸟’呼叫‘老巢’。重复,‘归巢鸟’呼叫‘老巢’。收到请回应。”

短暂的沉寂。只有光尘无声地流转。每一秒都像被拉长。

就在柳曼妮准备重复呼叫时——

那片乳白色的光尘骤然向内收缩、凝聚!光芒亮度瞬间提升,但并不刺眼,反而变得更加柔和、稳定。光芒中心,一个清晰得如同真人就站在眼前的立体投影瞬间成型!

那是一个穿着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深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国字脸,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屏幕直接审视人心。他端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背景是简洁到近乎空旷的金属墙壁。他的投影是如此真实,连中山装布料细密的纹理都清晰可见。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样式古板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落在陈星云和柳曼妮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

“身份确认:‘归巢鸟’双体。通讯链路安全等级:深蓝。”男人的声音透过光幕传来,清晰、平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胸前的口袋上,别着一个极其微小的、由两个交错三角形组成的银色徽章——零局的标志。“我是王振国。零局第七特殊事件处理科科长。报告你们的情况。重点。”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一块样式同样古板却异常厚重的金属腕表,动作精准得像机器。

柳曼妮立刻将语速调整到最精炼的状态,声音稳定下来:“报告王科。我们在鲁高因建立玩家交易点期间,意外获得一件极度危险的物品——一个来源不明的木乃伊头颅。此物品具有高度活性与攻击性,能发出精神层面的诅咒低语,并在脱离束缚后展现出强大的物理破坏力。最关键的是……”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它在发动攻击时,准确说出了我丈夫在现实世界的真名——陈星云。”

“真名?”王振国镜片后的目光骤然锐利了几分,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陈星云脸上。那眼神带来的压力,甚至比木乃伊头颅的鬼火凝视更让人窒息。“确定?没有误听?没有其他人在场?”

“确定!只有我们两人在场!它直接在我脑子里喊出来的!”陈星云迎着那目光,斩钉截铁地回答,手臂的疼痛似乎都被这压力暂时压制了。

王振国沉默了几秒钟。这短暂的沉默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显得格外沉重,只有通讯器光尘流转的微弱嗡鸣。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了一下光滑的金属桌面,发出极其轻微的“嗒”声。

“情报等级提升至‘甲寅’。”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但陈星云和柳曼妮都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平稳之下的一丝凝重。“‘真名锁定’,在目前所有观测到的‘侵蚀’案例中,属于首次出现的高危关联信号。这意味着,目标个体对你们的‘锚定’程度远超一般侵蚀物。你们在游戏世界的活动,必须提高至少两个安全等级。”

他话锋一转,不给两人消化这沉重信息的时间:“关于你们上次报告提到的‘痛苦之王’督瑞尔的情报,零局技术部门结合全球其他零星报告进行了深度分析建模。”他身后的金属墙壁瞬间亮起,变成一块巨大的虚拟屏幕。屏幕上快速闪过无数复杂的数据流、能量波形图、以及一些模糊不清、却让人一看就心生强烈不适感的暗黄色生物组织结构的3d模型碎片。其中一个碎片被迅速放大、旋转——那赫然是一只巨大、狰狞、布满倒刺和粘稠分泌物的昆虫节肢的末端!

“模型推演结果不容乐观。”王振国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陈述感,“督瑞尔所代表的‘痛苦’权能,其能量辐射模式与现实中多个新近爆发的‘侵蚀点’——即空间结构异常薄弱、游戏世界规则或实体开始渗透现实的区域——其核心能量波动图谱吻合度高达87.3%。更关键的是……”

虚拟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显示的是一张全球地图。地图上,原本只有零星几个黯淡红点的区域,此刻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无数新的、更亮的红点正在疯狂地涌现、蔓延!尤其是在几个超级大都市的周边区域,红点几乎连成了片!一条刺眼的红色箭头,在地图下方标注着触目惊心的文字:“全球侵蚀点爆发密度及强度增长曲线:近一周增幅——427%”。

“现实侵蚀正在加剧。不是线性,而是指数级。”王振国的手指指向地图上几个红得发紫的区域,其中一个就覆盖了他们所在的这座城市。“督瑞尔的存在,如同一个巨大的引力源,或者一个不断扩大的‘伤口’,正在加速两个世界的粘连。这种粘连带来的,不仅仅是零星的怪物渗透,更可能是……规则的覆盖与改写。”

他锐利的目光再次锁定两人,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陈星云,柳曼妮。基于你们是目前唯一能稳定往返两个世界、并拥有一定自保能力的人员,零局需要你们的协助。”他拿起桌上一份薄薄的、闪烁着加密荧光的电子文件,投影清晰地展示在光幕上。

“目标:本市东郊,‘清河雅苑’住宅区。48小时前,该区域被判定为‘二级侵蚀点’(代号:沙巢)。初期表现为区域性幻听(持续风沙声)、短暂空间错位(居民报告‘看到客厅地板变成流沙’但瞬间恢复)、以及……出现具有微弱攻击性的低级实体投影。”

屏幕上切换出几张模糊但极具冲击力的照片:一张是某个装修精致的现代客厅地板上,突兀地出现了一小片黄沙,沙子上还印着几个类似巨大昆虫足印的凹痕;另一张则是一个监控探头捕捉到的画面,画面边缘,一团极其模糊、扭曲的、由沙粒和暗黄色甲壳碎片勉强构成的、约莫土狗大小的虫形虚影一闪而过。

“目前尚无人员伤亡报告,但恐慌情绪正在蔓延,常规物理手段对实体投影效果甚微。零局外围特勤已封锁现场,但无法根除侵蚀源。你们的任务:进入该侵蚀点核心区域,利用你们在‘庇护之地’获得的能力,尝试‘净化’或‘压制’侵蚀源,切断其与游戏世界的联系。行动代号:‘清道夫’。”

王振国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尤其在陈星云明显不自然的双臂上停留了一瞬:“考虑到你们的状态和该侵蚀点尚未完全失控的评估,此次行动定位为‘紧急干预’与‘能力测试’。零局会提供外围情报支持和必要的‘后手’保障。是否接受?”

陈星云和柳曼妮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推到风口浪尖、无法后退的决然。那个能喊出真名的木乃伊头颅带来的威胁,远比眼前这个“沙巢”侵蚀点更恐怖。他们需要零局的力量,而展现价值,是获取支持的前提。

“接受!”陈星云忍着痛,沉声应道。

“明白。任务简报和‘沙巢’区域最新结构扫描图将同步传输至你们的个人终端。通讯器保持待机状态,行动开始后启用‘深蓝’加密频道实时汇报。记住,你们面对的不是游戏里的数据,而是已经开始影响现实规则的‘异常’。谨慎,高效。”王振国微微颔首,投影连同那片乳白色的光尘瞬间收缩,消失无踪。通讯器顶部的指示灯重新亮起微弱的绿光。

卧室重新陷入昏暗,只剩下空调外机的嗡嗡声。但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冰冷、高效、充满非人秩序感的对话余韵。

“二级侵蚀点……客厅里的沙虫脚印……”柳曼妮喃喃自语,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丝绸睡裙柔软的布料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但此刻两人都无心欣赏这份旖旎。

“妈的,督瑞尔那大虫子打个喷嚏,现实世界就得跟着地震?”陈星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依旧刺痛,但精神却高度亢奋起来。他看向柳曼妮,“感觉怎么样?能行吗?要不……”

“少废话。”柳曼妮打断他,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不就是个放大号的硬毛老鼠窝吗?正好试试咱们从鲁高因倒腾回来的新玩意儿管不管用。”她利落地跳下床,走到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旅行背包旁,拉开拉链。

里面没有换洗衣物,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他们从暗月世界带回来的“特产”——几瓶闪烁着微弱红光的轻型治疗药剂;一枚镶嵌着不规则黄宝石、散发着温暖干燥气息的戒指(抗火+5,轻微抵抗沙地减速);几块用粗糙油纸包裹、散发着辛辣草药味的肉干(缓慢恢复体力);甚至还有一把造型古朴、刃口闪烁着寒光的短剑(伤害3-8,+1最小伤害值),以及……一个用厚绒布仔细包裹的、巴掌大小的暗金色盒子。

柳曼妮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暗金盒子拿了出来。这是他们在鲁高因完成一个不起眼的跑腿任务时,一个行踪诡秘的流浪商人塞给他们的“小玩意儿”。盒子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质感和冰凉的触感。她轻轻打开盒盖。

里面铺着黑色的天鹅绒,天鹅绒上,静静地躺着一枚……纽扣。

是的,就是一枚纽扣。材质像是某种暗沉的金属,比普通纽扣略大一圈,圆形,边缘被打磨得异常光滑。纽扣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有一种极其内敛、仿佛能将周围光线都吸进去的哑光质感。它看起来平平无奇,丢在路边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但陈星云和柳曼妮都知道这玩意儿不简单。那个流浪商人在把这盒子塞给柳曼妮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压低声音说了句:“当黑暗比怪物更可怕时……按下去。一次性的小把戏,别太指望。”

“这玩意儿……真能有用?”陈星云看着那枚毫不起眼的纽扣,有点怀疑。在游戏里,他们尝试过各种方式,这纽扣都毫无反应,既没有魔法波动,也无法鉴定。

“总比没有强。”柳曼妮合上盒子,将它贴身收好,“那商人神神叨叨的,但给的东西好像还没坑过我们。”她拿起那枚抗火戒指,走到陈星云身边,不由分说地抓起他完好的左手,将戒指套在了他的食指上。戒指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一股干燥的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开,让他双臂的酸痛似乎都减轻了一丝。“戴着,防沙还带点抗性。”

她又拿起一瓶轻型治疗药剂,拔掉软木塞,一股混合着草药和铁锈味的奇异气息弥漫开来。“喝了,别硬撑。”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点柳大掌柜的霸道。

陈星云看着那瓶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红光的粘稠液体,喉结滚动了一下。在游戏里喝是一回事,在现实世界喝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但双臂的刺痛和即将面对的任务让他别无选择。他接过瓶子,一仰头,将冰凉的药液灌了下去。

味道……难以形容。像是浓缩的薄荷混合了生锈的铁屑,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甜腻。液体滑过喉咙,所过之处带来一阵冰凉的刺痛,随即化作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进胃里,然后如同爆炸般席卷全身!尤其是双臂受伤的部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疯狂地刺入肌肉深处,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呃啊!”陈星云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渗出冷汗,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了一下。但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几秒钟后,那撕裂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双臂的沉重和刺痛消失了七成,只剩下运动时还有些许酸胀。他试着用力握了握拳,指节发出咔吧的轻响,充满了力量感。

“感觉……真他娘的带劲!”陈星云甩了甩手臂,惊喜地看向柳曼妮。

柳曼妮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自己也拿起一瓶药水喝下。她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红晕,但很快恢复,眼神变得更加清亮有神。“别高兴太早,低级药水效果有限,持续时间也短。省着点用。”她将剩下的药水和肉干分装好,将短剑插在特制的、便于隐藏在宽松外套下的腿侧绑带上。

准备停当。两人换上了便于行动的深色运动服和耐磨的靴子。柳曼妮将长发利落地束成马尾,露出光洁的脖颈,平添几分飒爽。陈星云则把那枚沉重的平底锅(在现实里就是个普通锅)塞进了背包——这玩意儿在对付木乃伊头颅时立了大功,带着它莫名有种安全感。

“出发?”陈星云看向柳曼妮。

柳曼妮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眼神坚定:“出发。去会会咱们客厅里的‘小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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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雅苑”大门外,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