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人此言一出,帐内众将皆是一惊,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呼延灼也是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沉声道:“道长有何妙计,不妨直言。若真能助本帅破贼,朝廷必有重赏!”
清虚道人捋了捋胡须,阴恻恻一笑:“元帅明鉴。那梁山泊八百里水泊,乃其天然屏障,我军舟师不习水战,难以逾越。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贫道擅长炼制一种奇药,名为‘腐脉蚀骨散’。此药无色无味,入水即化,人畜饮之,初时无恙,三五日后,便会经脉酥软,筋骨无力,重者呕血而亡!元帅可派死士,将此药秘密投入梁山泊上游水源之中……”
投毒?!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韩滔、彭玘等将领面面相觑,此法虽毒,却似乎……确实有效!
呼延灼眉头紧锁,他虽急于破敌,但用此等阴毒手段,有伤天和,更恐传出去坏了名声。
清虚道人仿佛看穿他的顾虑,又道:“元帅不必忧心。此药只对饮用生水者有效,且剂量需大。我军只需提前备足清水,并告知士卒勿饮生水即可。待梁山贼寇中毒力衰,我军再大举进攻,必可一举而下!届时,谁又会在意过程如何?史书,向来是由胜利者书写!”
他语气中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更何况,那武松勇武,乃梁山支柱。若能借此药先废其战力,甚至取其性命,则梁山余众,不过土鸡瓦狗耳!元帅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立下不世之功!”
最后这句话,彻底打动了呼延灼。武松!这个名字如同梦魇,高唐州、汴梁城、乃至传闻中的西域,此人都展现出惊人的实力,若能先除掉他……
呼延灼眼中厉色一闪,猛地一拍帅案:“好!就依道长之计!此事需绝对机密,由本帅亲卫负责执行!若成,道长当居首功!”
清虚道人躬身道:“贫道愿效犬马之劳!”
计议已定,呼延灼立刻秘密安排起来。他挑选了十余名精通水性、悍不畏死的亲兵,由清虚道人亲自授予“腐脉蚀骨散”,并详细交代投毒地点与注意事项。
是夜,月黑风高。十余名官军死士,口衔芦管,身负毒药,如同水鬼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冰冷的梁山泊,向着上游预定地点泅渡而去。
……
梁山本寨,武松正在巡视各营。连日来的对峙,虽暂时顶住了官军攻势,但他心中那股不安之感却愈发强烈。呼延灼并非庸才,十万大军顿兵坚城之下,绝不会一直如此被动。
他走到水寨边,望着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浩渺水泊,忽然心有所感,俯身掬起一捧湖水。湖水清澈冰凉,与往常并无二致。但他运转《阴阳淬元诀》,灵觉细细感知,却隐隐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阴寒死寂之气,混杂在水元灵气之中!
这气息极其淡薄,若非他修为大进,灵觉敏锐远超常人,根本难以察觉!
“不对劲!”武松脸色微变,立刻对身旁的阮小七道,“小七,速取几只活物来,鸡鸭兔子皆可!”
阮小七虽不明所以,但见武松神色凝重,不敢怠慢,很快便提来一只活蹦乱跳的山鸡。
武松逼出那山鸡几滴鲜血,滴入刚才掬起的湖水中,然后仔细观察。
初时并无异状,但过了约莫半炷香功夫,那几滴血珠竟开始微微发黑,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粘稠、腐败!那山鸡也似乎有些萎靡不振,咯咯叫了几声便趴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