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行家们个个眼光毒辣,经验丰富,能够在灯光下,迅速辨别出真品和赝品。
市场里的摊贩和经常出入这里的老主顾心里都明白一个不成文的规律。
那就是周六、周日才是城隍庙市场真正的出活儿日,也是各路神仙显现神通的时候。
这些前来寻宝的人群中,不但有操着各地口音的国人,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也混杂其中。
陈阳在广场找到了一块相对宽敞的空地。
他将三块厚实的露营布,一块一块地铺在地面上。
他指挥工人将沉重的红木家具小心翼翼地卸下来,自己则从SUV后备箱里,拿出几个结实的收纳箱,然后将汝窑笔洗、战国玉璜、元代银壶盖、几件品相极好的明青花、以及那对黄花梨圈椅一一摆出。
这些国之重宝就这么随意地放在地上,与周围摊位的“文玩核桃”、“袁大头”、“仿古铜钱”形成了荒诞又震撼的对比。
天色微亮,早市的人渐渐多起来。
路过陈阳摊位的,大多瞥一眼就嗤笑着走开。
“啧,现在年轻人摆摊都这么浮夸了?汝窑?战国玉?这做旧做得还挺下本钱。”
“一看就是假的,哪有真东西这么摆的?骗傻子的吧?”
“那椅子看着木头还行,但说是明代的?哈哈,梦里啥都有。”
几个看似懂点行、眼神闪烁的老油条围了过来,蹲下身拿起东西假意端详,实则想捡天漏。
“小伙子,这东西仿得不错啊,哪个厂出的?我拿回去当样品,给你五百块怎么样?”
一个拿着玉璜的老头试图忽悠。
“这瓷碗挺好看,吃饭有格调,一千块我要了。”
另一个对着汝窑笔洗大放厥词。
陈阳只是闭目养神,理都懒得理。
这种场面他早有预料。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静悄悄地停在市场外。
沈鹤年穿着一身中式休闲服,在金丝眼镜后锐利的目光一扫,带着两个精干的助理走了过来。
他的气场瞬间镇住了周围嘈杂的环境,那几个想捡漏的老油条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退开了几步。
“陈先生?”
沈鹤年走到摊前,目光第一时间就被地上的汝窑笔洗和战国玉璜牢牢吸住,呼吸微微一滞。
他蹲下身,掏出随身的高倍放大镜和强光手电,看得极其仔细。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陈阳:“陈先生,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太委屈了。请移步我的鹤年堂,我们详谈,价格绝对让你无法拒绝。”
话音刚落,另一波人到了。
高景明坐着一辆宾利而来,身后跟着几位协会的老专家。
他一来就哈哈一笑,声音洪亮:“老沈,动作够快的啊!陈先生,久仰!哎呀呀,暴殄天物啊!怎可让重宝委身于此!”
他同样迅速查看了几件关键藏品,脸色变得无比严肃:“真的!都是真的!精品中的精品!”
两位大佬的登场和反应,如同在滚油里滴入了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刚才还嗤笑的路人和摊主全都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那些“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