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祖父。何晓恭敬地回应,但那个颤抖更加明显了。
艾希莉突然通过意识连接对我说道:他在抵抗!何晓的意识并没有完全被终末协议控制!
我心中一震,仔细打量着何晓。确实,如果终末协议已经完全控制了他,为什么还需要步青云提醒他集中精神?除非...
父亲,何晓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冰冷,请放弃抵抗,接受新时代的到来。这是为了全宇宙的福祉。
但在他说话的同时,我接收到了一段极其微弱的意识传输:变量灯塔...核心...反转...
我猛地醒悟过来。何晓在向我传递信息!他表面上在劝降,实际上是在告诉我破解终末协议的方法!
步青云的全息影像已经完全实体化,他走到何晓身边,满意地看着正在重构的现实:看啊,多么美丽的景象。混乱被秩序取代,随机被确定取代。这将是一个完美的宇宙。
四合院的墙壁现在完全变成了纯白色,连老槐树也在逐渐失去颜色,变成一种单调的灰色。天空中的星辰排列成了完美的几何图案,再也不是自然形成的星座。
更可怕的是,我开始忘记一些事情。秦淮茹的名字在我脑海中变得模糊,何雨水的面容也开始淡化...
何雨水惊恐地抓住我的手,我...我好像开始忘记一些事情了!
不只是她,连艾希莉眼中的七彩光芒都在减弱,林素云——艾伦妮的银白光芒也变得黯淡。
终末协议不仅在重构现实,还在抹除所有不符合绝对秩序的存在!
我集中全部意志,对抗着这种记忆侵蚀。作为原初定义者,我或许是目前唯一还能抵抗这种力量的人。
何晓,我直视着儿子的眼睛,你还记得那个雪夜吗?你发烧的时候,我背着你跑了三条街去找医生...
成年何晓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步青云厉声喝道:不要被这些情感变量干扰!记住你的使命!
但已经晚了。我看到何晓的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光芒——那是我的儿子何晓,不是终末协议的傀儡。
父亲...何晓的声音在颤抖,变量灯塔...用核心频率...反转协议...
步青云暴怒地一挥手,一道能量波击中了何晓:叛徒!
何晓踉跄后退,但嘴角却勾起了一个真实的微笑:对不起了,祖父。但我终究是何雨柱的儿子...
就在这一刻,整个终末协议的控制台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倒计时数字开始疯狂跳动。现实重构的过程出现了明显的卡顿,四合院的墙壁在纯白色和原本的颜色之间快速切换。
就是现在!艾希莉大喊道,何雨柱,用变量灯塔的核心频率反转协议!
我毫不犹豫地调动体内残存的所有力量,将原初定义者的频率提升到极致。老槐树下的控制台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终末协议的倒计时开始逆转!
步青云怒吼着冲向控制台,我绝不会让你们破坏我的完美宇宙!
但就在他即将触碰到控制台的瞬间,何晓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我的儿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该结束了,祖父。宇宙不需要绝对的秩序,它需要的是...希望。
步青云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你们这些愚蠢的变量!你们根本不明白混沌的可怕!
我们明白。我平静地说道,但我们宁愿活在有可能性的世界里,也不愿活在一个被预设好的牢笼中。
变量灯塔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穿透了正在重构的现实,照亮了整个四合院。在光芒中,我看到了无数时间线中的何雨柱,他们都在对我微笑,然后将最后的力量传递给我。
终末协议的控制台开始崩溃,倒计时数字一个接一个地熄灭。现实重构的过程被强行中断,四合院恢复了原本的色彩,天空中的星辰也回到了自然的位置。
步青云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他愤怒地咆哮着:这不算完!只要宇宙中还存在变量,我就会卷土重来!
随着最后一声怒吼,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终末协议...被阻止了。
我疲惫地跌坐在地上,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何雨水和艾希莉赶紧扶住我,林素云——艾伦妮则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确保威胁真正解除。
但我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何晓身上。
我的儿子缓缓转过身,他的面容不再冰冷,而是带着我熟悉的温和笑容。但我也注意到,他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透明。
父亲,何晓轻声说道,我很高兴最终能帮上忙。
何晓,你...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的意识与终末协议绑定得太深了。何晓苦笑着解释,当协议崩溃时,我也无法单独存在。不过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已经能透过他看到后面的景物。
不,一定有办法救你!我急切地说道,艾希莉,林素云,你们快想想办法!
艾希莉难过地摇头:对不起,何雨柱。他的意识结构已经与协议完全融合,无法分离了。
何晓的身影现在已经淡得像一层薄雾,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告诉1995年的我...要活得开心一点。不要被那些沉重的使命压垮...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清了。
然后,他就这样在我们面前彻底消散,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我呆呆地看着何晓消失的地方,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痛。我救回了宇宙,却永远失去了我的儿子。
何雨水紧紧抱住我,泣不成声。艾希莉和林素云也沉默地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哀伤。
过了很久,四合院终于完全恢复了正常。老槐树下的控制台消失了,天空中的异常现象也不见了踪影。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但我知道不是。何晓的牺牲是真实的,终末协议的威胁也是真实的。
就在我们沉浸在悲伤中时,老槐树突然又发出了微弱的光芒。从树干中,缓缓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年幼的何晓,大约七八岁的模样,正揉着惺忪的睡眼,困惑地看着我们。
爸爸?小何晓歪着头问道,我做了个好奇怪的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