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救救我们...
何晓的声音如同利刃刺入我的心脏。灰色心灯投射的全息影像中，1955年的四合院正在被诡异的灰色雾气吞噬，每一个熟悉的角落都在逐渐失去色彩，变成冰冷的几何结构。我看到易中海僵立在院中，一只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贾张氏坐在门槛上，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惊愕的瞬间；就连秦淮茹-守望者融合体也未能幸免，她的身形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消散。
何晓！我对着心灯大喊，你能听见我吗？发生了什么？
影像中的灰色雾气波动了一下，何晓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归零协议...反噬...庭灵在消失...整个四合院正在被转化为秩序结构...爸爸，你必须回来...
金辰的灵体在我身边闪烁不定：时空连接正在崩溃。归零协议检测到我们的入侵，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
我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所以现在我要选择？是继续寻找拯救母亲的方法，还是回去救我的儿子和整个四合院？
看起来是这样。金辰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但选择从来不是非此即彼，高峰。记得我告诉过你，要作为理解者而非征服者去连接协议核心。
我盯着全息影像中逐渐石化的四合院，内心陷入剧烈的挣扎。何晓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灰色雾气已经笼罩了整个画面。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什么，金辰，你说归零协议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
是的。任何试图改变其核心定义的行为都会触发...
那么为什么四合院的异变会与何晓的求救同步发生？我打断他，如果归零协议真的要消灭威胁，为什么不直接攻击我们所在的这个时空坐标，而是去转化远在1955年的四合院？
金辰的灵体明显停滞了一瞬：你的意思是...
这不是二选一的难题。我逐渐理清思路，这是一个测试。归零协议在测试我的选择，测试我是否真的理解它的本质。
我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灰色心灯深处。在那里，我感受到了两个强烈的呼唤——一个是林素云在归零协议核心中的意识波动，另一个是何晓从即将被秩序吞噬的四合院传来的求救。
但当我更深入地感知时，我发现这两个信号有着相同的频率，相同的能量特征。
它们是一体的。我睁开眼睛，对金辰说，母亲的意识和四合院的危机，都是归零协议的一部分。它在用我最关心的事物来测试我。
金辰的灵体闪烁出赞许的光芒：很好，你开始理解了。那么你的选择是？
我深吸一口气：我拒绝选择。
什么？
我拒绝在母亲和儿子之间做选择，拒绝在过去和未来之间做选择。我的声音坚定起来，归零协议以为这样可以逼迫我做出决定，但它错了。我要找到第三条道路。
但这需要时间，而时间正是我们最缺乏的。金辰指向全息影像，四合院的石化已经蔓延到了中院，按照这个速度，最多还有十分钟，整个四合院就会完全转化为秩序结构。
我抚摸着灰色心灯，感受着其中流动的力量：你说过，要作为理解者去连接。那么告诉我，金辰，归零协议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金辰沉默了片刻，他的灵体在空气中微微颤动：它想要...完整。
完整？
归零协议不是毁灭工具，至少最初不是。金辰的声音带着某种遥远的回忆，它被创造出来，是为了让宇宙回归最纯粹的状态，消除一切矛盾和痛苦。但在漫长的运行中，它失去了最初的目的，变成了单纯的秩序执行者。
我点点头：所以它现在是在...模仿？通过制造这种两难选择，它在模仿生命面临的困境？
很有可能。金辰的灵体靠近心灯，归零协议一直在观察和学习。它见证了无数文明的兴衰，记录了无数生命的抉择。而现在，它想通过你来理解什么是真正的选择。
全息影像中的四合院已经大半变成了灰白色的几何体，何晓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