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握着手中的灰色心灯,感受着其中传来的微弱脉动。原初定义者的话语在我脑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击着我的理智。
你说...这里面囚禁着协议最初的爱与怜悯?我谨慎地问道,目光紧盯着这个自称是我血脉源头的古老存在。
原初定义者的光影微微波动,仿佛在点头:是的,定义者之子。在创造归零协议之初,我意识到纯粹的秩序会导致绝对的寂静。因此,我将自己的一部分情感——爱与怜悯,注入了协议的核心。这是为了防止协议走向彻底的毁灭。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真诚,但我体内的未来意识却在发出警告的嗡鸣。
那为什么这些情感会被囚禁在心灯中?我追问,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光影缓缓飘近,我能感受到它散发出的强大能量场:因为协议在运行过程中,这些情感成为了不稳定的因素。它们让协议产生了...犹豫。在某个关键时刻,协议本该彻底清除一个濒临毁灭的文明,但因为这些情感的存在,它选择了延迟。
我注意到他话语中的矛盾:延迟?而不是拯救?
原初定义者的光影产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归零协议的本质是维持宇宙平衡,不是拯救。过度的怜悯会导致失衡,就像过度的毁灭一样危险。
这时,灰色心灯突然在我手中微微发烫。一股熟悉的意识波动从中传来——是母亲!
高峰...不要完全相信他。林素云的声音在心灯中微弱地响起,他说的不全是真相。
我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保持着表面的平静:那么,如果我释放这些被囚禁的情感,会发生什么?
原初定义者的光影突然变得明亮:协议将恢复完整。它将不再是一个冰冷的毁灭工具,而是一个真正懂得权衡的平衡守护者。但同时...
但同时什么?
这些被压抑了亿万年的情感一旦释放,可能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影响。原初定义者的声音中首次出现了不确定,它们太强烈了,强烈到足以改变协议的基本逻辑。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心灯,感受着其中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在交织碰撞。一股冰冷而有序,另一股温暖而波动。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直视着原初定义者,作为协议的创造者,你完全可以直接取走心灯,不是吗?
光影突然静止了,整个几何漩涡空间似乎也为之凝固。
因为我不能。原初定义者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苦涩,在创造协议的过程中,我...已经与它融为一体。我既是它的创造者,也是它的第一个囚徒。
这个坦白让我震惊。体内未来意识的警告声更加清晰了。
他在说谎,但也不全是谎言。未来何雨柱的声音在我意识中响起,小心,高峰。这是一个陷阱,但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我心中疑惑。
仔细感受心灯中的能量。未来意识引导着我,你能感觉到什么?
我闭上眼睛,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灰色心灯上。透过表层的冰冷,我确实感知到了两股截然不同的存在。一股是母亲的意识,温暖而熟悉;另一股则更加古老、更加复杂,蕴含着难以形容的深情与悲悯。
我感受到了。我在意识中回应,但是...为什么说是机会?
未来意识沉默了片刻:因为如果原初定义者说的是真的,那么释放这些情感可能会让协议产生我们需要的改变。但如果他说的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呢?
那么这就是他精心设计的陷阱,目的是通过你释放某种更加危险的东西。
我睁开眼睛,重新面对原初定义者:告诉我,我的母亲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为什么她的意识会被囚禁在心灯中?
光影波动了一下:林素云...她是一个意外,也是一个奇迹。作为原初混沌的分裂体,她本能地感知到了协议中这些被囚禁的情感。在某个时刻,她选择用自己的意识作为容器,承载这些情感,防止它们被协议彻底同化。
所以她是自愿的?
是的,但也不完全是。原初定义者的声音中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她做出了选择,但她并不完全理解这个选择的代价。
这时,灰色心灯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股强烈的意识波动从中涌出,直接与我的意识连接。
高峰,我的孩子。林素云的声音比之前清晰了许多,他在误导你。我确实是自愿的,但我选择成为容器不是为了保护这些情感,而是为了...改造它们。
改造?我惊讶地重复。
心灯中的意识波动变得更加活跃:归零协议最初的爱与怜悯,实际上是被扭曲的。它们不是真正的爱与怜悯,而是...某种更加危险的东西。
原初定义者的光影突然变得不稳定:林素云,你还不明白吗?正是你的干涉让协议失去了平衡!
母亲的声音坚定而清晰,是你创造了一个畸形的系统,一个假装拥有情感实则冷酷无情的毁灭工具!
两股强大的意识在心灯中激烈碰撞,我感觉到整个几何漩涡空间都在震动。
等等,我大声喊道,你们都声称对方在说谎,但我需要证据!
原初定义者的光影突然向我伸出由光线构成的手:把心灯给我,定义者之子。让我证明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