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步青云——或者说何大清——死死盯着定义心灯投射出的影像，声音都在发抖，“我明明就在这里，怎么可能同时在四合院里指挥那些被控制的居民？”
影像中的何大清站在四合院中央，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地指挥着易中海、刘海中等人破坏着院内的建筑。那些熟悉的邻居们动作机械，仿佛提线木偶般执行着命令，连平日里最精于算计的阎埠贵都变成了只会重复破坏动作的机器。
“是归零协议的复制体。”秦守沉声道，“他们复制了你父亲的身体和记忆，制造了一个完美的傀儡。”
何雨水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哥，那我们该怎么办？四合院是我们的根，如果被彻底破坏...”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定义心灯在我手中微微震动，其中的平衡之力似乎在回应我的情绪波动。
“我们必须立刻回去。”我说道，“不管那是复制体还是什么，都不能让他们毁掉四合院。”
步青云——何大清——重重地点头：“没错，那不只是个院子，那是变量网络的根基，是庭灵存在的依托。”
秦守操作着控制台：“我已经锁定了四合院的坐标，但那里的秩序能量异常强大，形成了一个防护罩。直接传送进去很危险。”
“再危险也要去。”我坚定地说，“观星者，你能帮我们打开通道吗？”
观星者飘浮到控制台前，银色的触须在控制面板上快速移动：“我正在分析那个秩序防护罩的结构...奇怪，这个能量特征不完全是归零协议的。”
“什么意思？”何雨水问道。
“这里面掺杂了其他能量...像是...”观星者的触须突然停顿了一下，“像是四合院居民自身的能量特征。他们不是在被动接受控制，而是...主动配合？”
这个发现让我们都愣住了。
“主动配合？”步青云难以置信地重复，“易中海、刘海中他们怎么可能主动配合破坏自己的家？”
观星者的触须继续在控制面板上舞动：“我正在深入分析能量构成...是的，确实如此。秩序能量只是提供了一个框架，但驱动这个框架运转的能量来源，正是四合院居民自身的生命能量。”
我回想起定义心灯中见证的平衡之道，突然明白了什么：“归零协议找到了新的方法。他们不再强行控制，而是...诱导。他们利用了居民们内心的某种渴望，让居民自愿接受秩序的控制。”
“什么样的渴望会让人们自愿变成傀儡？”何雨水不解地问。
我注视着影像中那些熟悉的面孔，他们空洞的眼神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深层的满足感。
“安全感。”步青云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绝对的秩序意味着绝对的安全，没有意外，没有变故，没有需要为之负责的选择。”
秦守点头赞同：“在那个物资匮乏、前途未卜的年代，这种绝对的安全感对很多人来说，确实比自由更有吸引力。”
“但我们不能让他们继续被蒙蔽。”我握紧定义心灯，“走吧，现在就去打破这个虚假的安全幻象。”
观星者已经完成了通道计算：“准备好了，但提醒你们，那个秩序防护罩会极大限制变量能量的使用。你们一旦进入，很可能会失去大部分特殊能力。”
何雨水担忧地看着我：“哥，那你的定义心灯...”
“定义心灯的力量源于平衡，而不是单纯的变量。”我感受着手中水晶传来的温暖，“我相信它会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步青云拍拍我的肩膀：“走吧，儿子。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我们站到传送区域，秦守和观星者在控制台前为我们送行。
“保持联系。”秦守说道，“如果情况不对，立即撤回。四合院很重要，但你们的安危更重要。”
我点点头，然后对观星者说：“开始传送。”
银光闪烁，熟悉的失重感袭来。当我们再次脚踏实地时，已经站在了四合院的大门外。
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紧。
整个四合院被一层半透明的灰色能量罩笼罩着，透过能量罩，我能看到院内那些熟悉的身影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破坏工作。易中海在拆解西厢房的门窗，刘海中在砸碎院中的石桌，阎埠贵则在烧毁书籍文件。他们的动作协调得可怕，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拆迁队。
而站在院中央指挥的，正是那个与步青云一模一样的何大清复制体。
“父亲...”步青云看着那个复制体，眼中充满痛苦，“看我做了什么好事。”
“那不是你的错。”我安慰道，“归零协议利用了你的形象，这不是你的责任。”
何雨水指着能量罩：“我们怎么进去？”
我伸手触摸那层灰色能量罩，一股冰冷的秩序感立即顺着我的手指蔓延上来。定义心灯立即发出柔和的光芒，驱散了那种不适感。
“定义心灯可以中和这种秩序能量。”我说着，将心灯按在能量罩上。
心灯与能量罩接触的地方开始泛起涟漪，灰色的秩序能量与心灯的平衡之力相互交融，最终打开了一个可容人通过的入口。
“快进去！”我催促道。
我们三人迅速穿过入口，一进入院内，那股秩序能量的压迫感就变得更加强烈。我感觉自己与变量网络的连接变得极其微弱，庭灵的呼唤几乎听不见了。
但定义心灯依然在我手中稳定地散发着光芒，成为这片秩序之海中唯一的变量孤岛。
我们的出现立即引起了那些被控制居民的注意。他们停下手中的破坏工作，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我们，空洞的眼神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何大清复制体缓缓走向我们，他的步伐与真正的步青云一模一样，连细微的身体习惯都完美复制。
“你们不该回来。”复制体开口说道，声音冰冷而平稳，“这里即将成为新秩序的摇篮，变量的污染必须被彻底清除。”
步青云上前一步，直视着复制体的眼睛：“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
复制体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就是何大清，四合院的居民，为了永恒的秩序而奉献自身。你们才是冒牌货，是变量的傀儡。”
何雨水气愤地说：“你胡说！我父亲才不会被这种虚假的秩序所迷惑！”
复制体转向何雨水，眼中闪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雨水...我的女儿...加入我们吧，在这里你永远不需要面对选择和不确定性，永远安全，永远平静。”
“那不是平静，那是死亡！”我大声说道，举起定义心灯，“看看你们在做什么！这是在摧毁你们的家，摧毁你们的生活！”
易中海突然开口，声音机械但坚定：“我们在建造永恒。变量带来变化，变化带来痛苦。秩序带来稳定，稳定带来幸福。”
刘海中接话道：“在秩序中，没有争斗，没有算计，每个人都明确自己的位置和职责。”
阎埠贵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熟悉的眼镜——连这种小细节都被完美复制了——说道：“从经济学的角度看，绝对的秩序意味着资源的最优分配，没有浪费，没有不公平。”
听着这些熟悉的声音说出如此陌生的话，我感到一阵心痛。归零协议不仅控制了他们的身体，还扭曲了他们最基本的认知和价值观。
“你们被欺骗了！”我试图唤醒他们，“这不是你们真正的想法！回想一下，回想你们真实的生活，真实的感情！”
贾张氏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她的眼神同样空洞，但嘴角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满足微笑：“真实的感情？真实的感情只会带来痛苦。我儿子死了，儿媳改嫁，孙子不听话...但在秩序中，这些痛苦都不复存在。多么美好啊...”
连棒梗都开口说道：“在秩序中，我不再需要偷东西，不再需要撒谎，每个人都按规定得到自己应得的一份。这比我以前的生活好多了。”
我震惊地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终于完全理解了观星者的分析——他们确实是主动配合的。归零协议不是强行控制了他们，而是给了他们一个逃避现实痛苦的出口。
步青云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归零协议利用了他们的痛苦和弱点...”
何大清复制体再次开口：“现在，请你们离开。或者...加入我们，体验真正的平静。”
我摇摇头，坚定地向前迈出一步：“我们不会离开，也不会加入这种虚假的平静。我们要唤醒他们，让他们重新找回自己的意志。”
定义心灯在我手中亮起，平衡之力开始向四周扩散。被控制的居民们似乎感受到了这种力量，他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
“没用的。”复制体说道，“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在永恒秩序和变量混乱之间，他们选择了前者。”
“那不是选择，那是逃避！”我大声反驳，同时将更多的心神注入定义心灯中。
心灯的光芒越来越亮，开始与院内的秩序能量产生强烈的共鸣。被控制的居民们开始出现不适的反应，有些人捂住头，有些人身体摇晃，仿佛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斗争。
“停下来！”复制体命令道，“你在伤害他们！”
“我是在解救他们！”我毫不退让。
步青云走到我身边，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儿子，让我试试。”
我点点头，让步青云上前。他直面那个复制体，眼中充满复杂的情感。
“我知道你不是我，”步青云对复制体说，“但既然你拥有我的记忆和形象，那么你应该记得——真正的我永远不会选择逃避。无论是在白寡妇面前，还是在面对归零协议时，我始终选择面对现实，承担责任。”
复制体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变化，一丝困惑掠过他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