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握着秦淮茹的手,从古井中踏出的瞬间,熟悉的四合院青石板地面触感传来。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异样——太安静了,安静得连麻雀的叫声都像是被刻意调低了音量。
我们回来了。秦淮茹轻声说,但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院子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我们离开时的样子,甚至连晾衣绳上那件许大茂的工装都还在原来的位置飘荡。但当我抬头看天时,发现太阳的位置与我们跃入古井前完全一致,仿佛时间从未流逝。
欢迎回来,步高峰。或者说,我该叫你何雨柱?
易中海从正房里缓步走出,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清明。那不再是平日里那个端着架子、处处讲究规矩的一大爷,而像是一个洞悉了一切真相的智者。
易师傅,您刚才叫我什么?我谨慎地问道,同时将秦淮茹护在身后。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时间不多了,我们长话短说。整个四合院的时间流已经开始与外部世界脱节,从今天凌晨开始,我们已经被困在这一天里循环了...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了。
秦淮茹倒吸一口凉气:时间循环?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比那更糟。易中海摇摇头,每一次循环,我们中就会有人失去更多的记忆。如果再不找到解决办法,恐怕到最后,我们都会变成只会重复固定台词的木偶。
我环顾四周,终于明白那种异样感从何而来。院角的槐树下,阎埠贵正在修剪那盆永远也剪不完的盆景;西厢房门口,贾张氏坐在小马扎上纳着永远纳不完的鞋底;就连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进院的动作,都像是按下了重播键一样精准重复。
为什么只有你还保持着清醒?我盯着易中海问道。
他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因为我是这个循环的时间锚点之一。每一个被困在叙事裂隙中的意识碎片,都会有一个锚点负责维持基本的时间秩序。而我,很不幸就是其中之一。
秦淮茹突然抓紧了我的手臂:雨柱,你看...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我看见棒梗从垂花门外跑进来,手里举着个纸风车。但诡异的是,那风车在无风的情况下依然匀速转动,而棒梗脸上的笑容也像是定格了一样保持不变。
每一次循环,他们都会重复同样的行为。易中海的声音低沉,刚开始时,我还能和他们正常交流,但现在...他们就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只会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行动。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起在古井中步高峰最后的话语。最好的系统就是没有系统,最好的故事就是生活本身...这难道就是他所说的生活本身?
怎么打破这个循环?我直截了当地问。
易中海的眼睛亮了一下:我需要你们帮忙找到其他的时间锚点。每一个锚点都保留着一部分真相记忆,只有集齐所有的记忆碎片,我们才能找到打破循环的方法。
其他的锚点是谁?秦淮茹问道。
这正是问题所在。易中海苦笑道,每一次循环,锚点的身份都会发生变化。上一次是刘海中,上上次是阎埠贵,但这一次...我还不确定。
我仔细观察着院子里的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机械重复的动作中找出破绽。突然,我的目光定格在正在水龙头前洗菜的何雨水身上。
雨水!我快步走向她。
她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哥,你回来啦?今天厂里下班真早。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现在明明是上午,何雨水却说我下班回来。更诡异的是,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异常,仿佛这句话再正常不过。
雨水,今天是几号?我试探着问。
她歪着头想了想:不就是星期三嘛,哥你怎么连日子都记不清了?
秦淮茹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她好像完全不记得日期了。
易中海跟了过来,压低声音:这就是记忆流失的征兆。刚开始她还能准确说出日期,但现在只剩下模糊的概念了。
我看着妹妹那双依然清澈的眼睛,心中涌起一阵刺痛。如果连雨水都开始失去记忆,那其他人...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我转向易中海,怎么识别时间锚点?
锚点会有一些异常的表现。易中海解释道,比如,他们会说一些与当前时间不符的话,或者做出不符合角色设定的行为。最重要的是——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哗打断。
傻柱!你给我出来!
许大茂站在院子中央,双手叉腰,那姿态与平时并无二致。但当我仔细看时,发现他的眼神时不时会飘向天空,嘴唇也在轻微颤动,像是在默念着什么。
又来了。易中海叹了口气,每一次循环到这个时间点,他都会来找你吵架。
我心中一动:也就是说,这是固定发生的事件?
没错。在原本的时间线里,这个时间点确实发生过你们之间的冲突。但在循环中,这个事件被放大了,变成了一个...怎么说,关键节点。
秦淮茹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雨柱,你看许大茂的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许大茂的右手一直插在裤兜里,像是在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更奇怪的是,他的左手小指在不停地敲击着大腿,那节奏...莫尔斯电码?
他在传递信息。我压低声音,他在用莫尔斯电码重复同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