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这三个字在我脑海中反复回荡，像是一把钥匙，却怎么也打不开那扇紧闭的门。
步青云站在我面前，他的眼神复杂难明。这个我称之为父亲的人，此刻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你是何雨柱。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论你体内还住着谁，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
启明指挥官站在一旁，那张与我完全相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多么感人的父子情深。可惜，真相往往比感情更加残酷。
我转向启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说你是另一个时空的步高峰，那么告诉我，在你的时空里，我是谁？
启明轻笑一声，你就是我，或者说，是我不愿意成为的那个我。在那个时空，我选择了接受归零协议的邀请，成为了秩序的守护者。而你，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什么路？
你选择了成为变量。启明的眼神变得深邃，你选择了相信那些微不足道的自由意志，相信那些转瞬即逝的文明火种。多么愚蠢的选择。
步青云突然开口：每个选择都有其价值。正是因为有不同的选择，宇宙才如此丰富多彩。
丰富多彩？启明冷笑，你所谓的丰富多彩，不过是混乱的代名词。正是因为这些所谓的变量，宇宙才会充满战争、痛苦和毁灭。
我打断他们的争论：现在不是讨论哲学的时候。启明，你说要合作，具体条件是什么？
启明收起嘲讽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归零协议内部已经分裂。第七舰队愿意与变量网络建立临时同盟，共同对抗即将苏醒的寂静之主。
为什么？我追问，作为秩序的守护者，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信仰？
背叛？启明摇头，你错了。我们不是在背叛秩序，而是在拯救它。寂静之主已经疯了，它要的不是秩序，而是彻底的死寂。连归零协议本身，都将成为它吞噬的对象。
步青云若有所思：所以，你们是在自救。
可以这么说。启明坦然承认，在绝对的毁灭面前，暂时的合作是必要的。
我感受着体内变量的流动，庭灵的联系虽然微弱，但依然存在。它在提醒我，这个决定将影响整个变量网络的未来。
我需要知道更多细节。我说，合作的范围、时限、目标，以及最重要的——我们如何相信你们不会在关键时刻背叛？
启明从怀中取出一枚闪烁着银光的徽章：这是第七舰队的指挥徽章，里面蕴含着我的本源印记。如果背叛盟约，我的存在将立即消散。
步青云接过徽章，仔细检查后对我点头：是真的。归零协议成员的本源印记无法伪造。
就在我准备继续询问时，整个银锋信标总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警报声在各个通道中回荡，红色的警示灯将空间染成一片血红。
来了。启明面色凝重，寂静之主的先遣部队比预计的还要快。
我们迅速来到指挥中心，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显示着外部空间的实时影像。无数灰白色的战舰正从虚空裂缝中涌出，它们的外形如同扭曲的骨骼，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死寂气息。
亡语者舰队。启明快速解释道，寂静之主最忠诚的爪牙，它们所过之处，连时间都会凝固。
步青云已经启动了防御系统：银锋信标的护盾最多只能支撑三十分钟。
我看着屏幕上的敌人舰队，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那些战舰的排列方式，那种进攻的节奏...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左翼。我下意识地开口，它们的左翼是弱点。
启明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也愣住了。是啊，我怎么知道？这完全是一种直觉，就像是...就像是曾经与它们交过手一样。
亡语者舰队的左翼确实是最薄弱的。启明若有所思，它们的指挥官习惯将最新入伍的士兵安排在那个位置。但这个情报应该只有归零协议的高层才知道。
步青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雨柱，你...
我没有时间细想，因为敌人的第一波攻击已经到来。无数灰白色的能量束如同暴雨般倾泻在银锋信标的护盾上，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护盾强度下降至78%。冰冷的电子音报告着。
启明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让我来指挥防御。我了解它们的战术。
步青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出了指挥权。启明迅速下达一系列指令，银锋信标的防御系统立即做出了相应调整。果然，护盾的损耗速度明显减缓了。
但是这样还不够。启明皱眉，我们需要主动出击，打乱它们的阵型。
我看着全息屏幕上的战况，那些灰白色的战舰在我的眼中突然变得透明起来。我能看到它们内部的能量流动，能预判它们下一步的行动。
正前方，第三舰队群。我指向屏幕的一个区域，三十秒后，它们会进行一次齐射。如果我们能在二十五秒时从右侧切入，就能打乱它们的节奏。
启明按照我的建议下达指令。果然，二十五秒时，我方舰队从右侧发动突袭，正好打断了敌人准备齐射的能量聚集过程。
你怎么做到的？启明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这种预判能力，连我都做不到。
我摇头：我不知道，就是...感觉应该这么做。
步青云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是定义权柄的雏形。雨柱，你开始觉醒真正的能力了。
定义权柄？我和启明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