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觉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别紧张，老者温和地说，我是这片的居委会主任，姓王。看你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居委会主任？在这个时空里，街道办变成了居委会？
王主任，我谨慎地开口，我想打听个人。您认识何雨柱吗？
老者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摇头：没听说过。咱们这片姓何的倒是有几家，但没叫何雨柱的。
果然，这个时空里没有何雨柱的存在。
那...秦淮茹呢？我继续问道。
秦淮茹？老者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你说的是不是秦家的那个姑娘？她去年就嫁到外地去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秦家？她家住在哪里？
就在前面那条胡同，老者指了指方向，不过现在家里就剩下她老娘一个人了。
我谢过老者，迫不及待地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如果这个时空真的有秦淮茹，哪怕她已经嫁人，也至少证明她存在过。
秦家的院子比记忆中破旧许多，门楣上的漆已经斑驳脱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门。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探出头来。她的脸上布满皱纹，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秦淮茹的影子。
请问...这里是秦淮茹的家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妇人的眼神顿时变得警惕：你找小茹做什么？她都已经嫁人一年多了。
我是她...远房表哥，我编造着身份，多年没联系，这次来北京想看看她。
老妇人打量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伪：小茹嫁到天津去了，过得挺好，你就别去打扰她了。
门在我面前砰地关上。
我站在门外，心中五味杂陈。这个时空的秦淮茹过着平凡的生活，嫁人生子，与那个成为守望者载体的她判若两人。某种程度上，我甚至为她感到高兴——至少在这个世界里，她不必背负那些沉重的使命。
但这样一来，我又该如何找到我的秦淮茹？那个与我共同经历生死、灵魂与守望者融合的秦淮茹？
柱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我猛地转身，看见何雨水站在不远处的胡同口，她同样满脸震惊地看着我。
雨水！我几乎是冲到她面前，你没事吧？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她摇着头，眼神中满是困惑，醒来时我就在这附近，但这个时空...一切都好奇怪。
我简要地向她描述了我的发现，包括步府和那个名叫步高峰的男孩。
何雨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哥，你说那个男孩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不只是外貌，我沉重地说，连胎记都完全一样。
这不可能...何雨水喃喃道，除非...
除非什么？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除非这个时空才是真实的，而我们...我们才是异常的存在。
我愣住了。这个可能性太过可怕，但我不得不承认它的合理性。如果这个时空没有被归零协议影响，那么这里的一切才是本该发生的现实。而我们，来自那个被篡改的时间线，反而成了不该存在的错误。
不，不可能，我坚定地摇头，我们的记忆是真实的，经历是真实的。银锋信标、归零协议、庭灵...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但如果归零协议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怀疑自己的存在呢？何雨水的声音颤抖着，如果这一切都是它设计的陷阱呢？
我沉默了。她的担忧不无道理。归零协议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它的力量，而在于它扭曲现实、篡改认知的能力。
先找到父亲和淮茹姐再说，我最终说道，他们一定也在这个时空的某个地方。
何雨水点点头，但眼中的忧虑并未消散：哥，如果...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这个时空的步青云，他还会是我们的父亲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子刺进我的心脏。我望着步府的方向，那个与我童年一模一样的男孩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说，但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个时空的真相。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步府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手里拿着公文包，面容俊朗，眼神睿智——那是步青云，但比我所认识的他要年轻许多，也更有书卷气。
爹，你要去上班了吗？小男孩步高峰从门内探出头来。
嗯，晚上回来检查你的功课。步青云温和地摸了摸儿子的头，转身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我和何雨水下意识地躲到墙角后。看着步青云从我们面前走过，我的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这个步青云完全不认识我们，他的生活中没有何雨柱，没有何雨水，只有步高峰和步雨水。
等等，何雨水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哥，你看那个男孩。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步高峰并没有立即回到院内，而是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看向我们躲藏的方向。更令人不安的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完全不属于孩童的、意味深长的微笑。
步高峰朝我们的方向抬起手，轻轻招了招，仿佛早已知道我们躲在暗处观察。然后他用口型无声地说出了三个字，那口型分明是——欢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