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我的声音在颤抖，眼前的景象让我几乎无法思考。那张脸，那张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脸，此刻正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我面前——更苍老，更疲惫，眼角的皱纹像是被岁月刻下的伤痕，但毫无疑问，那就是我。
观察者微微扬起嘴角，那笑容中带着我熟悉的倔强，却又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沧桑。我是你，又不是你。我是那个走到了时间尽头的何雨柱，是从归零协议完全降临后的废墟中爬回来的残影。
步青云向前一步，挡在我和观察者之间：时间悖论。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定义者，你还是这么固执。观察者的目光越过步青云的肩膀，直直地看着我，时间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穿越了无数可能性，只为了找到这个关键的节点。
何雨水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哥，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观察者的眼神柔和了一瞬：雨水...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爱哭。
这句话击溃了我最后的防线。只有真正的何雨柱才知道，何雨水在极度恐惧或激动时会有多么容易流泪。这个细节，这个只有我们兄妹之间才明白的小习惯...
证明给我看。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你真的是我，告诉我，我们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四合院不寻常是什么时候？
观察者笑了，那笑容苦涩而熟悉：不是某个具体的时间点，而是一个过程。从易中海第一次用为你好的道德绑架开始，从秦淮茹第一次带着饭盒来找我时眼中的算计开始，从发现父亲留下的那本笔记开始...我们是一点一点意识到，这个院子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实验场。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我心底挖出来的记忆。那些细微的、连我自己都快忘记的感受，此刻被赤裸裸地摊开在面前。
那你为什么回来？我问，如果真的是从未来回来的我，你应该知道干涉过去会带来什么后果。
观察者的表情变得严肃：因为我失败了。我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导致了无法挽回的后果。归零协议不是被击败了，而是...被满足了。
什么意思？步青云警觉地问。
意思就是，我让归零协议得到了它想要的东西。观察者的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些静止的，我为了所谓的胜利，牺牲了太多不该牺牲的东西。到最后，我发现自己变成了最讨厌的那种人——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怪物。
融合体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某种共鸣：这就是为什么我在你的意识中感受到了如此强烈的矛盾。你既想守护变量，又在不自觉地向秩序靠拢。
观察者点头：说得对，守望者。或者说，秦淮茹。你们融合后的状态，比我那个时间线中的结局要好得多。在我的时间线里，我强行分离了你们，导致了...
他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导致了什么？我追问。
导致了秦淮茹的彻底消散，和守望者意识的疯狂。观察者轻声说，那是我犯下的第一个重大错误。我以为分离是对她们都好，但实际上，我剥夺了她们彼此补足的机会。
何雨水突然松开我的手臂，向观察者走去：如果你真的是我哥哥，那就告诉我，在我们小时候，每次我害怕打雷的时候，你会对我说什么？
观察者的眼神变得无比温柔：我会说，雨水不怕，哥哥在这里，雷公不敢来欺负我们的小雨水。然后我会给你唱那首妈妈教我们的童谣，直到你睡着。
何雨水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真的是你...
但你不是他。我猛地打断，就算你拥有所有的记忆，就算你真的是从未来回来的何雨柱，你也不再是现在的我了。经历改变一个人，而你的经历显然已经把你变成了某种...别的东西。
观察者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点头：你说得对。我不再是你了。我是你的一个可能性，一个警告。我回来不是为了取代你，而是为了确保你不会走上我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