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深处,那缕从暗金心灯中分离出来的、带着步青云特有气息的微弱火苗,静静地悬浮着,散发着一种与何雨柱自身力量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温和、仿佛承载着无数文明岁月沉淀的独特波动。它不像心灯那般炽热明亮,充满主动的“定义”力量,反而更像是一点深埋在灰烬中、等待复燃的星火,内敛而坚韧。
当何雨柱的意念触及到这缕来自父亲的“定义者”火苗时,关于“薪火相传”的理念如同找到了最契合的载体,瞬间变得清晰而生动起来。强行净化,如同刮骨疗毒,虽能去腐,却也伤及根本,尤其对于棒梗这样心智受损的孩子,后患无穷。而“薪火相传”,则是以自身文明之火,点燃对方心中未泯的灵光,以希望驱散绝望,以秩序理念覆盖混乱低语,是从根源上的重塑与拯救。
这无疑更适合当前的情况!而且,这缕父亲遗留的火苗,其本身就蕴含着“定义者”文明对秩序、对理念、对文明传承的终极追求,正是进行“薪火相传”最理想的核心!
希望重新在何雨柱心中燃起,连带疲惫似乎都减轻了几分。他小心地用自身的心灯之力温养着那缕微弱火苗,同时开始在心中急速推演具体的实施方法。这不再是熬制一碗药汤那么简单,而是需要他深入到棒梗的意识空间,进行一场精微至极的“心灵手术”。
他需要恢复,需要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时间在寂静的调息中流逝。窗外天色由暗转明,新的一天到来。四合院经过昨夜的折腾,显得格外安静,但一种无形的紧张感依旧弥漫在空气中,尤其是贾家方向。
何雨柱睁开眼,虽然精神尚未完全恢复,但眼中的疲惫已散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专注。他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便推门而出。
刚出门,就遇见顶着一对黑眼圈、神色憔悴的秦淮茹,正端着一盆水从屋里出来。
“秦姐,棒梗怎么样了?” 何雨柱主动问道。
秦淮茹看到何雨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连忙放下盆子,声音沙哑地说道:“后半夜倒是安稳了,没再闹,呼吸也匀称了些,就是…就是一直没醒,叫他也没反应,跟…跟睡着了一样。” 她脸上写满了担忧,“柱子,这…这到底算好了还是没好啊?”
“邪气入体伤了元气,心神受损,昏迷是正常的。” 何雨柱给出一个符合认知的解释,“我一会儿再给他看看。你先去弄点稀粥,要温的,等他醒了多少喂点,吊着口气。”
“哎!好!我这就去!” 秦淮茹连忙应下。
何雨柱没有立刻去贾家,而是先去了趟后院。那棵枯死的槐树依旧矗立在那里,但在他的感知中,其内部残留的混沌污秽气息已经变得极其稀薄、惰性,仿佛失去了源头活水。真正的威胁,已经转移到了棒梗体内。
他站在枯树下,目光扫过聋老太太那紧闭的旧居房门。后院这片区域的混沌残骸主体,似乎因为“哨兵”被拔除以及“种子”受创而变得更加沉寂,但那深藏地底的、如同巨大心脏般缓慢搏动的恶意,并未减弱分毫,反而因为接连受挫,积蓄着更深的怨毒与愤怒。
“青萝,阿水,加强后院监控,混沌残骸可能有反扑迹象。” 他通过理念织网提醒道。
“生命场扰动加剧,负面情绪吸收效率提升百分之十五。” 青萝回应。
“检测到地下能量积聚,模式分析…疑似准备大规模精神冲击。” 阿水补充。
何雨柱心中一凛。果然不会这么轻易罢休。他必须尽快解决棒梗的问题,稳固“庭灵”内部,才能集中精力应对后院可能爆发的危机。
他不再停留,转身走向贾家。
贾家屋内,棒梗依旧安静地躺在炕上,脸色不再灰败,恢复了孩童应有的白皙,但缺乏血色,呼吸微弱而平稳,仿佛陷入了深沉的睡眠。贾张氏坐在炕沿,难得没有哭闹,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孙子,不知在想什么。
“柱子来了。” 秦淮茹端着一碗温热的稀粥走了进来。
何雨柱点点头,走到炕边,伸出手指搭在棒梗的腕脉上,做出一副诊脉的样子。实际上,他的感知早已如同无形的触须,小心翼翼探入棒梗体内,尤其是心口区域。
情况比昨夜稳定了许多。那“混沌之种”的残余部分如同失去了活力的黑色砂砾,散布在棒梗的心脉附近,被一层微弱但坚韧的生机(来自药力和他之前渡入的守护之力)包裹、隔绝着,不再主动侵蚀。但棒梗自身的意识,却如同一盏风中残烛,光芒黯淡,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无法苏醒。
是时候了。
何雨柱收回手,对秦淮茹和贾张氏说道:“脉象平稳了些,但心神受损太重,光靠药力温养恢复太慢。我再用祖传的推宫过血手法,帮他活络气血,安神定魄。过程中不能受打扰,你们在外面等着,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经历了昨夜之事,秦淮茹对他已是深信不疑,连忙点头:“哎,好!柱子,全靠你了!” 说着,便拉着还有些不情愿的贾张氏出了屋,并轻轻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何雨柱和昏迷的棒梗。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在炕沿。他闭上双眼,意识高度集中,暗金心灯在识海中缓缓旋转,那缕属于父亲的“定义者”火苗被小心地引导至灯焰核心。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起一点微不可查的、融合了自身心灯之力和那缕“定义者”火苗特性的光芒,轻轻点在了棒梗的眉心——上丹田,藏神之府。
“嗡…”
一声轻微的、只有何雨柱自己能感知到的共鸣响起。他的意识,裹挟着那点蕴含着“薪火相传”理念的融合光芒,如同潜入深海的潜水员,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棒梗那一片混沌、黯淡的意识空间。
这里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充满了破碎、混乱的景象片段——有偷鸡被打的恐惧,有对何雨柱的怨恨,有对奶奶贾张氏无理取闹的茫然,有对母亲秦淮茹辛苦的心疼与不理解,更多的是被混沌低语扭曲放大后的各种负面情绪:贪婪、怯懦、自私、绝望…如同污浊的迷雾,弥漫在整个意识空间,将棒梗那点微弱的自我灵光紧紧包裹、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