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几步就跨到中院与后院连接的门廊下,只见棒梗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小小的身子蜷缩着,不住地发抖。他脸色惨白得像张纸,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一双原本机灵(尽管时常带着贼光)的眼睛,此刻空洞无神,瞳孔涣散,直勾勾地盯着后院那棵光秃秃、枝桠虬结的老槐树。
“呵呵…嘿嘿…” 棒梗忽然发出一阵低沉而诡异的笑声,嘴角咧开一个不自然的弧度,听得人心里发毛。紧接着,他又毫无征兆地“哇”一声哭了起来,涕泪横流,对着枯树的方向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含糊不清地哭诉:“奶奶…树…树里有东西…它在叫我…它说它好饿…好冷…让我进去陪它…”
贾张氏和秦淮茹也闻声从屋里冲了出来。贾张氏一看宝贝孙子这模样,顿时拍着大腿嚎哭起来:“哎呦我的乖孙啊!你这是撞了什么邪了?!哪个天杀的啊害我孙子啊!” 她一边哭嚎,一边习惯性地用那双三角眼扫视四周,最后恶狠狠地定格在何雨柱身上,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
秦淮茹则扑过去,试图抱住棒梗:“棒梗!棒梗!你怎么了?别吓妈啊!” 可棒梗仿佛不认识她一般,猛地推开她,力气大得不像个孩子,依旧对着枯树喃喃自语。
周围的邻居们也被惊动,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脸上带着惊疑、恐惧和看热闹的复杂神情。易中海、刘海中和阎埠贵也挤了过来,三位大爷的脸色都十分难看。院里刚来过考察组,这要是传出闹“撞客”或者孩子中邪的传闻,之前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散开点!给孩子透透气!” 易中海强作镇定,驱散着过于靠近的人群。
何雨柱没有理会贾张氏那杀人般的目光,也没有立刻去安抚哭闹的棒梗。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棵枯死的槐树上。在普通人眼中,那只是一棵死了有些年头、早就该砍掉的老树。但在何雨柱强化过的感知,以及“庭灵”网络的反馈中,那棵枯树此刻正散发着一种极其隐晦、却阴冷污秽的气息!
这气息与后院聋老太太旧居下方被压制的混沌残骸同源,但更加分散,更加…具有渗透性。它不像混沌残骸主体那样狂暴而集中,而是如同无数细小的黑色菌丝,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了这棵枯树的根系、枝干内部,将其改造成了一个向外辐射负面情绪和低语的精神污染源!它正在吸收、放大并扭曲院内居民(尤其是像棒梗这样心智不坚、怨气又重的孩子)的负面情绪!
“青萝,生命场分析!”
“树体内部生命结构已完全被异种能量侵蚀取代,转化为一种…嗯…类似‘精神感应放大器’和‘负面情绪收集器’的构造。它在持续散发微弱的催眠波纹和扭曲暗示。”
“阿水,能量读数!”
“检测到非标准引力微畸变,以枯树为中心,半径五米内形成弱扭曲力场。力场强度不足以影响物理规则,但能轻微干扰生物电信号,放大潜意识恐惧与执念。”
弱扭曲力场!干扰生物电信号!何雨柱心中一震,这恰好与他刚刚研究的、幽魄传承中关于利用空间和引力异常的理论有某种程度的相关性!这混沌的力量,竟然也在本能地运用着类似宇宙底层规则的皮毛?
“是这棵树!是这棵老树成精了!要害我孙子!” 贾张氏突然尖叫起来,指着枯树,像是找到了罪魁祸首,“快!快把它砍了!烧了!”
“妈!你胡说什么!” 秦淮茹还算有点理智,赶紧拉住她。
“贾家嫂子,别乱说!什么成精不成精的,现在是新社会了!” 易中海皱着眉头呵斥,但看着那棵枯树,眼神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小声道:“这棵树…确实邪性。棒梗这样子…不像装的。”
刘海中挺着肚子,官威十足:“我看,就是小孩子受了风寒,发了癔症!赶紧送医院瞧瞧!”
送医院?医院能治这种被混沌低语侵蚀的心神吗?何雨柱心中冷笑。他知道,必须立刻处理掉这个新生的污染源,否则不仅棒梗会彻底心智受损,院里其他精神薄弱的人也可能陆续中招。
但他不能表现得太过异常。直接动用“定义心灯”或者大规模调动“庭灵”力量净化,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骚动和怀疑。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凝重但还算镇定的神色,走上前说道:“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我看棒梗这情况不对劲,不像是普通的生病。这棵老槐树枯死多年,阴气重,孩子可能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这个说法,巧妙地结合了民间迷信和当前状况,比贾张氏的“树精”说更容易让众人接受,也为自己接下来的行动铺垫。
“柱子,那你说怎么办?” 易中海下意识地问道,此刻他也有些没了主意。
何雨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棒梗身边,蹲下身。他没有贸然去触碰棒梗,而是将一缕极其细微、蕴含着“定义心灯”宁静、守护意念的能量,如同春风化雨般,悄无声息地笼罩住棒梗。
“棒梗,看着我。” 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直接透入棒梗混乱的心神。
棒梗浑身一颤,涣散的目光微微聚焦,看向了何雨柱的眼睛。在那双深邃而平静的眼眸中,他似乎看到了温暖的光,耳畔那持续不断的、充满诱惑与恐惧的树中低语,仿佛被隔开了一层。
“树…树里…” 棒梗的哭闹稍微平息了一些,但还是恐惧地看着枯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