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柴米危机 暗涌复苏(1 / 2)

创世余烬节点的光芒稳定地脉动着,将一股股温和而精纯的创造之力转化为滋养灵魂的甘霖,修复着方才远程驰援砺石文明所带来的消耗与规则层面的细微损伤。暗金心灯在吸收了部分父亲遗留印记的光点以及此次实战的感悟后,灯焰似乎更加凝实了几分,那暗金色的光泽深处,隐隐流动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属于“定义”权柄本源的白金光晕。

然而,心灵上的波澜却远未平息。银锋信标那冰冷的审视、创世余烬意志关于“终极失衡”的讳莫如深、混沌与归零诡异融合带来的疑云,以及父亲步青云计划背后那令人不安的“风险”……这一切都如同沉重的迷雾,笼罩在心头,驱之不散。

就在我试图将这些纷乱的线索稍作梳理,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应对那潜入余烬深处的“虚无之种”以及可能存在的、与砺石火种库结构相似的古老目标时——

一阵极其突兀、与周围宏大规则语境格格不入的、带着浓郁人间烟火气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静水中的石子,通过“理念织网”中与“庭灵”本体最紧密的那根连接线,清晰地传递到了我的意识中。

并非阿水的数据报告,也非青萝的生命感知,更非何雨水那带着关切与依赖的呼唤。这意念波动……熟悉,却又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四合院日常的琐碎与尖锐。

是秦淮茹的声音!透过“庭灵”的某种日常信息过滤机制,直接映射了过来!

(柱子!柱子你在厂里还是咋的?赶紧回来看看吧!院里闹翻天啦!) 声音带着急切,甚至有一丝哭腔,背景里混杂着清晰的、贾张氏那特有的、拔高了八度的哭嚎与咒骂。

(就为半斤肉票!半斤肉票啊!我妈她……她非说是我藏起来补贴娘家了!这大冷天的,我上哪给她变出半斤肉去?棒梗儿还在旁边哭,说奶奶不让他吃饭……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易大爷和刘大爷他们都过来了,也劝不住!你赶紧回来管管吧!)

半斤肉票……贾张氏闹腾……棒梗哭闹……三位大爷劝架……

这一连串充斥着鸡毛蒜皮、斤斤计较的词汇,与方才还在经历的星际战争、规则对撞、古老信标相比,形成了一种荒诞到极致的割裂感。就仿佛前一秒还在仰望星空,思考宇宙的终极命运,下一秒就被拉回地面,处理邻居家因为一块肉而引发的家庭纠纷。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我的意识都出现了瞬间的恍惚。

“哥?是贾家嫂子的声音?院里又出事了?” 何雨水显然也接收到了这部分信息,她的意念从庭灵核心传来,带着无奈与一丝厌烦,“贾张氏怎么又……没完没了!”

阿水的数据流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调整分析模式,从宇宙尺度切换到四合院微观社会学:“检测到庭灵内部‘众生执念’层面出现小范围、高强度的情绪波动。源头定位:中院贾家。波动类型:贪婪、委屈、愤怒、控制欲。能量级:低,但……有异常干扰成分渗入。”

青萝的感知更为敏锐,她的意念带着一丝凝重:“何,不对劲。这股日常的争吵意念本身很正常,但在其底层,我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本质极其阴冷的……混沌气息!它在利用、放大这些负面情绪!来源……是那个‘残骸’!”

聋老太太残骸!混沌之源的触须!

我心中一凛,瞬间将所有的宇宙级烦恼暂时压下,全部心神集中到这近在咫尺的威胁上。暗金心灯的感知顺着与庭灵的联系,如同无形的蛛网,迅速覆盖向南锣鼓巷那座熟悉的四合院。

意念降临的“视角”中,熟悉的景象浮现:

中院贾家门口,围了不少人。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干嚎着,花白的头发散乱,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秦淮茹“没良心”、“黑了心肝”、“偷家里的肉票养野汉子”。秦淮茹则站在一旁,脸色煞白,眼圈通红,身体微微发抖,嘴唇嗫嚅着想要辩解,却被贾张氏连珠炮似的咒骂压得说不出话来。小当和槐花躲在母亲身后,吓得直哭。棒梗则站在奶奶身边,一边哭一边用怨恨的眼神瞪着母亲。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位大爷站在一旁,易中海皱着眉头,试图用“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劝解;刘海中背着手,官威十足地呵斥着“像什么样子”;阎埠贵则眯着小眼睛,算计着这事会不会影响到他年底的先进评比,嘴里说着不痛不痒的“都少说两句”。

其他邻居,有的探头探脑看热闹,有的低声议论,有的则面露不耐。许大茂靠在自家门框上,嗑着瓜子,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讥笑。

这一切,看起来就是四合院里无数次日常争吵的翻版,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利益,撒泼打滚,道德绑架,邻里围观。

但在我的暗金心灯感知下,却能“看”到另一幅景象:

一丝丝淡薄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灰败色彩的混沌气息,如同无形的菌丝,正从后院某个角落——那聋老太太曾经居住、如今已被“庭灵”力量封锁并标记为“混沌污染源”的房间方向,悄然弥漫出来,主要缠绕在贾张氏的身上。

这些混沌菌丝,并不直接控制贾张氏的言行,而是如同催化剂般,疯狂地放大、扭曲着她内心本就存在的贪婪、偏执以及对秦淮茹的控制欲。使得她那原本可能只是抱怨几句的举动,演变成了如此不顾颜面的撒泼打滚,将那微不足道的“半斤肉票”缺失,放大成了仿佛天塌地陷般的“家庭背叛”。

同时,也有极其微弱的菌丝,试图飘向易中海,放大他那种“维持稳定”、“和稀泥”的执念;飘向刘海中,放大他的“官迷”心态;甚至飘向其他看热闹的邻居,放大他们事不关己的冷漠或幸灾乐祸……

这混沌触须,在利用人性的弱点,制造混乱,汲取负面情绪作为养料!它在试探,在复苏!是因为今日宇宙层面,混沌巢穴的活跃与败退,刺激到了它这潜藏的分身吗?

“它变得活跃了。” 阿水确认道,“虽然强度依旧很低,但其活性比之前监测到的基线提升了约百分之三百。它在尝试以更隐蔽、更‘日常’的方式渗透和影响庭灵的内部环境。”

“不能让它继续下去!” 何雨水焦急道,“哥,必须立刻压制它!否则它会像病毒一样,慢慢污染整个庭灵的‘众生执念’根基!”

我心中已有决断。这看似可笑的“半斤肉票”风波,其本质,是混沌对我方大本营的一次隐秘渗透和试探性攻击!绝不能等闲视之!

“雨水,稳住庭灵核心,‘理念熔炉’保持低功率运转,不要显化异象,避免打草惊蛇。” 我迅速下达指令,“阿水,分析混沌菌丝的能量结构和扩散模式,寻找其与后院残骸本体的连接节点。青萝,准备生命场净化,目标锁定已扩散的菌丝,但要极其温和,避免被贾张氏等普通人察觉异常。”

“明白!”

“分析中……连接节点定位……需要更近距离感知。”

“生命场已准备,采用‘春风化雨’式微渗透净化。”

我的主体意识依旧留在创世余烬节点,但一部分精纯的、蕴含着净化与守护理念的意念,已然顺着织网降临到四合院的“庭灵”本体之中,并悄无声息地附着在了……中院那棵老槐树之上。

以槐树为媒介,我的感知更加清晰。我能感受到贾张氏体内那被混沌菌丝引动的、如同淤泥般翻腾的负面情绪;能感受到秦淮茹那委屈无助之下,一丝坚韧的、作为母亲的本能守护意念(这意念在庭灵的体系中,属于相对清流);也能感受到三位大爷以及其他邻居们那或无奈、或算计、或冷漠的复杂心绪——这些,共同构成了庭灵“众生执念”防火墙的一部分,既是屏障,也可能成为混沌滋生的温床。

“咳咳。” 我操控着那附着在老槐树上的意念,模拟出从前院走来的脚步声和一声清晰的咳嗽。

围观的邻居们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

“哟,傻柱回来了?” 许大茂第一个看到(或者说感知到)我,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但眼神里多少有点忌惮。他现在可不敢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招惹我。

坐在地上干嚎的贾张氏声音一滞,偷眼瞧了过来。秦淮茹如同看到了救星,眼圈更红了,带着期盼望向我。易中海眉头稍微舒展了些,似乎觉得能主事的人来了。刘海中清了清嗓子,准备摆出二大爷的架子。阎埠贵的小眼睛转了转,不知在算计什么。

“怎么回事?大老远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 我(借助槐树意念发声,声音平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度)走到人群中央,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贾张氏身上,“贾大妈,这大冷天的坐地上,也不怕冻着?有什么话不能起来好好说?”

“傻柱!你来得正好!” 贾张氏像是找到了新的发泄目标,或者说,她体内的混沌菌丝驱使着她将矛头转向我这个潜在的“秩序维护者”,“你给评评理!我们家这个月的肉票,明明该有半斤的,现在怎么就没了?不是她秦淮茹偷摸着给了她那个穷娘家,还能是谁?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我们贾家怎么就这么命苦,娶了这么个败家媳妇儿啊!”

她一边说,一边又拍着大腿哭嚎起来,那混沌菌丝在她情绪激动时,如同得到了养分般微微扭动,散发出更浓郁的灰败气息。

“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拿肉票!” 秦淮茹急得直掉眼泪,“我昨天去买粮的时候还看过,票都在的,怎么就……”

“你还狡辩!不是你还能有谁?难道是我老婆子自己偷吃了不成?” 贾张氏不依不饶。

我没有立刻介入她们的争吵,而是暗中引导着青萝的生命场净化力量,如同无形的微风,极其轻柔地拂过贾张氏周身。那淡绿色的、充满生机的能量,与灰败的混沌菌丝接触,发出细微的、只有我能感知到的“滋滋”声,菌丝的活性被稍稍抑制,贾张氏那极度亢奋的情绪似乎也略微平复了一点点,拍打地面的动作慢了下来。

同时,我的意念如同精准的手术刀,顺着阿水分析出的能量连接轨迹,悄然探向后台那被封锁的房间。

“柱子,你看这事闹的……” 易中海走上前,习惯性地想和稀泥,“都是误会,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淮茹也不是那样的人,贾大妈你也消消气,可能就是放忘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