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那并非声音，而是源于灵魂本源的剧烈震颤，比直面“归无”气息时更加汹涌，更加颠覆！何雨柱的意识核心，那盏刚刚容纳了“创造”与“终结”初步平衡的“定义心灯”，在这突如其来的认知冲击下，灯焰疯狂摇曳，仿佛随时可能不是熄灭，而是彻底炸裂！
【第……第一变量……是我？！不，是步高峰？！】
荒谬！难以置信！如同被告知脚下蝼蚁竟是擎天巨柱的基石！他，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灵魂，一个在四合院柴米油盐、人情算计中挣扎求存的穿越者，怎么可能会与宇宙所有变量特性的源头，那存在于传说与纪元之前的“第一变量”，扯上关系？还是以这种……本质同一的方式？
那记忆碎片中的灵魂波纹，独特、复杂，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与偏离一切既定轨迹的“不确定性”。这种特质，他太熟悉了！这就是他作为“步高峰”时，区别于这个世界任何原生灵魂的根本印记！是他能够挣脱“傻柱”命运桎梏，引动“定义心灯”的内在原因！
为什么？
是巧合？是某种宇宙级的模仿？还是……他的穿越，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次……回归？或者……播种？
无数疑问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理智。他几乎要立刻顺着那记忆碎片深入探究，撕开“织网者”意识深处所有的封印，看清那一切的起始！
“柱哥！心灯波动异常！稳定率下降至临界点！发生什么事了？” 阿水焦急的意念如同警钟般再次敲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他感知到何雨柱的意识正在经历某种远比规则冲突更凶险的动荡。
“何雨柱同志，创世余烬内部平衡出现轻微涟漪！请立刻稳固心神！你的状态直接影响平衡奇点！” 青萝的声音也紧接着传来，冷静中透出紧迫。
同伴的呼唤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不能乱！现在绝对不能乱！
何雨柱猛地“咬紧牙关”（意念层面的），强行将那翻江倒海般的震惊与探究欲压制下去。他清楚地知道，此刻他正站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上，脚下是刚刚勉强达成的、脆弱无比的创造与归无的平衡，手中还牵着整个“庭灵”和轨道上阿水团队的安危。任何一丝心神失守，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万劫不复。
【我没事！】他传递出的意念强行保持着镇定，但细微的颤抖依旧被最亲密的伙伴捕捉到，【发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稍后再说。先稳住当前局面。】
说着，他凝聚全部意志，那缕深陷于创世余烬核心的“信念之光”再次绽放出温和而坚定的光芒，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平衡奇点”的旋转速率，将因为自身心神震荡而产生的细微规则涟漪抚平。涌入他意识的、关于“原始创造权柄”的知识洪流并未停止，但他已无暇细细品味，只能如同鲸吞海吸般，凭借定义心灯的强大包容性，将其暂时封存、压缩在心灯深处，留待日后解析。
“平衡奇点稳定！规则重组速率提升0.7个百分点！” 青萝的报告声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庭灵能量输出趋于平稳……哥，你刚才……” 地面上的何雨水也感知到了那股短暂的、却惊心动魄的危机消退，她苍白的脸上忧色未褪，通过血脉连接传递过去无声的询问。
【雨水，放心，哥没事。】何雨柱分出一丝意念安抚妹妹，【遇到点小波折，已经解决了。】他无法，也无法在此刻将那个石破天惊的发现说出口。那太过沉重，太过匪夷所思，他需要时间独自消化，需要更多的线索来验证。
……
轨道隐匿飞船内，阿水和青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虑与担忧。
“柱哥刚才的状态……绝不仅仅是规则冲突那么简单。”阿水沉声道，毁灭与新生的直觉让他感知到了更深层次的风暴，“那更像是一种……认知层面的崩塌与重构。”
青萝调出刚才记录到的、何雨柱意识波动的加密数据（仅限于强度和非内容特征），秀眉紧蹙：“峰值超过了接触‘归无’气息时的反应。他一定发现了某种颠覆性的真相，关于……他自己？还是关于这个宇宙？”
“不知道。但他选择先稳住局面。”阿水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屏幕上那条依旧顽强存在的连接链路，“我们必须相信他，也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青萝，启动‘静默守望’协议第二序列，所有非必要系统进入低功耗运行，集中一切资源保障这条链路和地球隐匿场。我怀疑……刚才的规则涟漪，可能已经泄露出去了。”
“明白。‘静默守望’第二序列启动。”青萝毫不犹豫地执行，飞船内部分灯光熄灭，运行的嗡鸣声降低了一个等级，“我们已经尽可能屏蔽，但那种本源层面的波动……‘虚无之触’对它的敏感度，可能远超我们的想象。”
……
四合院内，紧张的气氛并未因短暂的平稳而消散，反而因为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而更加压抑。
“过去了？”易中海拄着扫帚，额头上全是冷汗，低声问旁边的阎埠贵。他感觉刚才那一下子，自己的魂儿都快被抽走了。
阎埠贵推了推只剩下框的眼镜，心有余悸地摇摇头：“不好说，不好说啊……这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的。老易，你说这柱子在上面，到底遇着啥了？”他试图算计一下，却发现眼前一片混沌，什么也算不出来。
刘海中从屋里探出头，声音发干：“我……我怎么觉得，这地底下的动静，比刚才还吓人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醒过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