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老大!”
何雨水与阿水等人惊呼着,接住了从空中无力坠落的何雨柱。他脸色灰败,气息微弱如游丝,胸膛处那新生的“混沌秩序”核心光芒黯淡,一丝极其隐晦、却让人灵魂都感到冻结的纯黑流光,如同最恶毒的寄生虫,正缠绕在其上,不断试图渗透、侵蚀。
“终末之种…”何雨水感知到那东西的可怕,声音都在发抖,她不顾自身消耗,立刻催动“生命织锦”与时间涟漪,翠绿色的光华混合着玄妙的时间波纹,试图包裹、剥离那丝纯黑流光。
然而,那“终末之种”并非实体能量,而是一种高度凝聚的“终结概念”,生命能量与时间之力冲刷而过,竟如同穿过幻影,无法触及根本,反而那纯黑流光微微扭动,散发出的寂灭意味让何雨水的力量都隐隐有衰败的趋势!
“没用!这是概念层面的东西!”阿水脸色难看,他的毁灭之力更是不敢轻易动用,生怕引发不可测的后果。
“先回院子!‘庭灵’或许有办法!”青萝急声道。
众人不敢怠慢,立刻簇拥着昏迷的何雨柱,降落在已是满地狼藉、但屏障终于稳定下来的四合院中。
院内的居民们此刻也顾不上劫后余生的喜悦,纷纷围拢上来,看到何雨柱那副模样,皆是面露忧色。易中海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场面话,却被何雨水那冰冷焦急的眼神瞪了回去。
“所有人都安静!回到各自位置,维持‘庭灵’运转!”何雨水强撑着身体,下令道。此刻,她就是这里的主心骨。
众人依言散开,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下意识地按照平日“庭灵”运转的惯性,将各自的念头、气息融入院落。暖色的理念屏障微微闪烁,散发出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何雨水、阿水、青萝三人将何雨柱小心地安置在院落中央,那里是“庭灵”核心与地脉连接最为紧密之处。
“雨水,你的身体…”青萝担忧地看着何雨水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嘴角未干的血迹。
“我还能撑住。”何雨水咬牙,双手再次按在何雨柱的胸膛上,灵枢道体的本源之力不顾一切地涌出,混合着“庭灵”汇聚而来的、全院居民的众生执念与人间烟火气,化作一股更加庞大、更加贴近“存在”本身概念的力量,尝试滋养何雨柱近乎枯竭的本源,并抵御那“终末之种”的侵蚀。
这一次,效果似乎好了一些。
那纯黑流光在接触到这蕴含着浓郁“生活气息”、“算计念头”、“喜怒哀乐”的众生执念时,其侵蚀的速度明显放缓了一丝。仿佛这最朴实、最“人间”的力量,与那极致的“终结”概念,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抗。
何雨柱灰败的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但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
“有效果!但是…太慢了!”阿水沉声道,“而且,‘庭灵’的力量也在消耗,雨水你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虚弱和惊异的声音响起:“他…他体内那东西…好像…在帮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淮茹扶着门框,有些怯生生地指着何雨柱的胸膛。她没什么文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作为女人,直觉异常敏锐。
何雨水等人立刻凝神感知。
果然!在何雨柱那黯淡的“混沌秩序”核心深处,除了那缠绕的纯黑“终末之种”,原本已被融合的、属于“双网暗痕”的某些特质(尤其是那强大的解析特性),似乎被这外来的、同属概念层面的“终末之种”刺激,再次被动苏醒了!
它没有像之前那样表现出敌意或自主行动,而是像一台被强行开机、忠诚执行底层指令的机器,开始…疯狂地解析那“终末之种”的结构与构成法则!
一道道细微到极致的、冰冷的解析意念,如同无形的探针,不断扫描、分析着那纯黑流光。虽然这解析过程极其艰难,那“终末之种”的本质远超它以往接触过的任何东西,但它的确在努力“理解”这份终极的“终结”!
而且,在这种被动解析的过程中,它似乎也在本能地调动何雨柱自身“混沌秩序”的力量,尤其是其中蕴含的、被逆转后的“秩序”特性,尝试着去模拟、去构筑一种…针对“终结概念”的…临时性“防御定义”或“隔离层”!
这并非出于善意,更像是它自身“生存协议”在遭遇更高优先级威胁时的本能反应——必须先理解并抵御外敌,才能保证自身(已与何雨柱融合)的存在!
正是这种源自内部的、被动触发的解析与防御,结合外部何雨水引导的“庭灵”众生念力滋养,才勉强维持住了何雨柱一丝生机,延缓了“终末之种”的彻底侵蚀!
“这东西…竟然…”青萝眼神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曾经的“逻辑癌细胞”,在被融合后,竟在这种关头,以这种方式,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不管怎样,能拖延时间就是好事!”阿水当机立断,“我们必须想办法帮他!光靠‘庭灵’和雨水不够!”
他目光扫过满院惶惑不安的居民,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如同金石交击,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回荡在院落中:
“都听着!我知道你们怕!我知道你们平日里各有各的算计!但现在,柱子倒下了!外面那鬼东西还没完全散干净!想想刚才,要是柱子没回来,我们现在是什么下场?想想这院子,要是没了,你们还能去哪儿?!”
他的话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心上。易中海想起了自己那点养老算计差点随着院子一起玩完,刘海中想起了自己的官威在绝对力量面前屁都不是,阎埠贵想起了自己精打细算的小日子差点彻底报销…就连贾张氏,都哆嗦了一下,想起了那直接作用于灵魂的恐惧。
“现在,能救柱子,能保住这院子的,不止是雨水,不止是我们这些外来者,还有你们!”阿水指着脚下的大地,指着这每一砖每一瓦,“这‘庭灵’,是靠你们每个人的念头、你们在这院里过的每一天、吵的每一次架、算计的每一分钱…是这些鸡毛蒜皮、这些烟火气撑起来的!现在,柱子需要这个!”
他看向何雨水:“雨水,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何雨水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眩晕感,朗声道:“大家!什么都别想!就想着你们最惦记的事!想着家里那点粮食,想着孩子的学费,想着明天厂里那点活儿,想着怎么从许大茂那儿占点小便宜…想着你们离不开的这个院儿!把你们这些念头,不管好的坏的,都使劲想!往这院儿里想!往我哥身上想!”
这话听起来有些荒谬,但在此刻,却成了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易中海闭上了眼,脑子里不再是那些大道理,而是下意识地琢磨起后院的鸡这两天怎么不下蛋了…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不再想官位,而是琢磨起怎么在下次全院大会上,抓住许大茂或者阎埠贵一点小辫子,显摆一下自己的权威…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心里开始盘算这个月的水电费该怎么分摊才能让自己家少出点…
秦淮茹搂着孩子,想着棒梗的鞋又破了,得想办法弄点布票…
许大茂躲在屋里,竖着耳朵听着外面,心里骂着傻柱活该,又忍不住想着这院子真没了自己也得倒霉,下意识地那点“盼着傻柱倒霉但院子得在”的别扭念头也飘了出来…
就连贾张氏,都蜷缩在炕上,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老天爷保佑…别收了我…我还没吃够白面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