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鹰”站在我身后,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淡淡地扫了贾张氏一眼。那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力。贾张氏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骂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悻悻地扭身回了屋,“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经过贾张氏这一闹,院里的气氛更加诡异。邻居们看我的眼神更加复杂,纷纷避开了我的目光,各自低头忙活手里的活计,仿佛我身上带着瘟疫。
我心中冷笑,却也乐得清静。我对阎埠贵和刘海中点了点头:“二大爷,三大爷,我先回屋了。”
“哎,好,好,你去吧。”阎埠贵连忙应道。
刘海中也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我带着“青鹰”,径直走向自己那间位于前院角落的小屋。身后,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推开屋门,一股因为长时间密闭而产生的、带着灰尘和霉味的冰冷空气扑面而来。屋内的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冷锅冷灶,落满灰尘,透着一种毫无生气的凄凉。
“你只有一小时。”“青鹰”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但他的位置恰好能封锁住整个门口,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屋内和陈旧的小院。他没有放松任何警惕。
“我知道。”我应了一声,开始动作。我先是在炕上翻了翻,做出寻找东西的样子,其实心思完全不在那里。我的耳朵竖得高高的,留意着院里的动静,眼睛的余光则不断瞟向后院的方向。
机会……必须创造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假装在炕席下、柜子里翻找,磨蹭了将近半小时。期间,阎埠贵似乎想凑过来说什么,但被“青鹰”一个冷淡的眼神逼退了。刘海中则一直站在中院,看似在监督儿子扫地,实则注意力明显放在我这边。
就在我心急如焚,感觉时间即将耗尽,却找不到任何合理借口接近后院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
前院通往胡同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影挎着布包,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是秦淮茹!她似乎是刚下班回来。
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院里大部分人的注意,包括刘海中和阎埠贵。
秦淮茹看到我屋门口站着的“青鹰”和我,脚步猛地一顿,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惊恐,下意识地就要后退。
而就在她停顿、目光与我对上的那一刹那,我清晰地看到,她的嘴唇极其快速而轻微地动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口型,分明是:
“快走!”
又是这两个字!和之前在地道入口时一样!
她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焦急!
为什么?她在警告我什么?是贾张氏要对我不利?还是……“他们”已经来了?!
就在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警告弄得心神剧震,尚未反应过来之际——
异变陡生!
站在中院的刘海中,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双手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酱紫,身体摇晃了几下,直挺挺地向前栽倒!
“爸!”
“二大爷!”
“快!快救人!”
刘光天、刘光福的惊呼声,阎埠贵的叫喊声,以及其他邻居的慌乱声,瞬间在院子里炸开!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下意识地朝着中院、朝着倒地的刘海中涌去!
场面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机会!
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刘海中突然“发病”吸引过去的瞬间,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趁着“青鹰”的目光也被中院的混乱牵扯过去那极其短暂的一刹那,身体如同狸猫般,猛地向后一缩,不是退回屋里,而是借着屋门和墙角的阴影掩护,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通往后院的月亮门方向,疯狂冲去!
我知道,“青鹰”很快就会发现,混乱持续不了几秒钟!
但这几秒钟,就是我唯一的机会!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身后隐约传来的、“青鹰”那带着惊怒的厉喝!但我已经顾不上了!
父亲!槐树!真相!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