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另辟蹊径路(1 / 2)

从街道办回来,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套上了一个无形的枷锁。王主任那严肃的警告言犹在耳,目光如芒在背。她明确划下了红线——后院之事,是“历史遗留问题”,复杂且危险,不是我该碰的。

表面上,我确实应该听从。硬顶着官方警告往上冲,那是取死之道,非智者所为。但让我就此完全放弃探寻,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对近在咫尺的、可能关乎自身命运和院内安宁的谜团不闻不问,我做不到。

那股被蒙在鼓里,对潜在风险一无所知的不安感,比直面危险更让人焦灼。我必须找到一种新的方式,一种在红线边缘游走,既不公然违抗王主任的警告,又能获取信息、观察动向的方法。

接下来的几天,我严格遵循着王主任的“指示”。上班,下班,在院里遇到阎埠贵和刘海中关于街道办找我去谈了什么的旁敲侧击,我也只含糊地说王主任勉励我好好工作,稳定院里秩序,对其他一概不提。对于后院,更是目不斜视,仿佛那扇月亮门不存在一般。

但我内心的弦却绷得更紧了。我更加留意院里的任何细微变化,尤其是与街道办相关的动静。

这天傍晚,我下班回来,刚进前院,就看见阎埠贵站在他家门口,正跟一个推着自行车、穿着邮局制服的中年人说话。那邮递员似乎有些无奈,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

“阎老师,不是我不送,这后院……平时都没人,敲门也没个应声。这挂号信,得本人签收才行啊。”邮递员说道。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为难道:“李师傅,你也知道,后院那老太太性子怪,不爱见人。可这信……总不能一直放着吧?”

我心中一动,放慢了脚步。挂号信?给后院陈赵氏的?这可是稀罕事!她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孤寡老人,谁会给她寄需要签收的挂号信?

邮递员李师傅叹了口气:“要不,您们院里管事的大爷帮着代收一下?按规定是不行,但特殊情况……”

阎埠贵连忙摆手:“这可不行,这可不行!规矩不能坏。”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我,立刻像是找到了救星,“哎,雨柱回来了!雨柱,你看这事……后院老太太的挂号信,邮递员同志送不进去,这怎么办?”

他这是想把我拉下水。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三大爷,这……王主任前几天刚强调要稳定,这代收信件的事,万一出点岔子,谁担得起责任?我看,还是得想办法让老太太自己签收。”

我这话既点出了王主任的警告,把自己摘干净,又给出了看似合理的建议。

邮递员李师傅更愁了:“我也知道啊,可这……我都来两趟了!”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从月亮门那边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吵吵什么?还让不让人清静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陈赵氏不知何时打开了后院的门,正站在阴影里,冷冷地看着我们这边。她的脸色在暮色中显得更加晦暗,眼神浑浊,但扫过邮递员手中的信封时,我似乎捕捉到一丝极快的、难以察觉的紧张。

邮递员如蒙大赦,赶紧推着车过去:“老太太,您的挂号信!麻烦您签收一下!”

陈赵氏没说话,只是伸出枯瘦的手,接过笔,在签收本上飞快地划拉了一下,然后一把抓过那封信,看也没看我们一眼,“砰”地一声关上了后院的门,留下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她甚至没有询问信是谁寄来的。

邮递员李师傅松了口气,对着我们无奈地笑了笑,骑上车走了。

阎埠贵咂咂嘴,嘀咕了一句:“神神秘秘的……”也转身回了屋。

我却站在原地,心里波涛翻涌。那封信!牛皮纸信封,看起来很普通,但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陈赵氏手里,显得格外蹊跷。是谁寄来的?内容是什么?会不会与王主任追查的“故人旧事”有关?

直接去问陈赵氏?那是找死。通过邮局打听?没有正当理由,邮局根本不会理会。

一条看似可行的路被堵死了。但我并没有完全失望。陈赵氏对那封信异乎寻常的急切态度,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信号!这说明,外界的信息传递,对她而言并非毫无意义,甚至可能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