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明白。”周勉阴恻恻地应下。
“至于战功与忠勇之名……”
李甫的目光转向王琛，“王尚书，你掌管户部，北疆历年军费账目庞大，其中可做的文章不少。想办法，将几笔大的、说不清楚的亏空，巧妙地与霍凛或其几个核心将领关联起来。记住，要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他有口难辩。”
王琛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李公放心，账目上的事，包在老夫身上。定叫他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环。”李甫的声音压得更低，眼中闪烁着最为恶毒的光芒，“便是他与永宁公主的关系，以及他那得来不易的王位。”
一名宗室代表忍不住开口：“李公的意思是？”
“永宁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李甫缓缓道，“她久在边关，与军中男子接触频繁，如今又深得霍凛信任，参与王府乃至军务，你们说，若是传出一些关于公主清誉，或者她与霍凛实为‘政治联姻’，夫妻不和，甚至公主在京中另有‘苦衷’的流言，会如何？”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此计可谓毒辣，不仅玷污永宁清誉，更可离间他们夫妻关系，若操作得当，甚至可能引发皇帝对霍凛“欺凌”皇室公主的猜忌。
“此外，”李甫继续投下重磅炸弹，“霍凛这王位，得来的太快，太扎眼。我们可以暗中联络北狄使团。”
“北狄使团？”王琛一惊，“李公，与狄虏勾结，这可是通敌大罪。”
“谁说我们要勾结？”李甫冷冷一笑，“我们只需‘不经意’地让狄使知道，霍凛是主战派，极力反对议和，并且在我大梁军中威望过高，已威胁到陛下。你们说，那些狄人为了顺利议和，为了除掉霍凛这个心腹大患，会怎么做？他们或许会提出，议和的条件之一，便是削霍凛之权，甚至治其罪。”
他阴冷地环视众人：“到时候，陛下是保一个可能功高震主、还引得狄人忌惮的臣子，还是选择看似更稳妥的议和之路？别忘了，朝中盼望议和，不愿再起战端的人，可不在少数。届时，我们只需顺势而为。”
密室内陷入一片死寂，随即，几双眼睛都亮了起来，闪烁着兴奋与残忍的光芒。
这一连串的组合拳，环环相扣，从军中根基、个人名誉到君臣关系、外交局势，全方位地对霍凛进行绞杀。若真能成功，霍凛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诸位，”李甫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霍凛不倒，我等皆无宁日。他那些军中做派，若真让他执掌大权，还有我等文臣的清贵之地，还有宗室诸位的尊荣体面吗？此次，务必同心协力，毕其功于一役。”
“愿附李公尾翼！”众人纷纷举杯，压低声音应和，脸上尽是志在必得的狞厉。
旧敌聚首，新谋已生。
一张远比韩青事件更加庞大、更加恶毒、牵扯更广的罗网，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向着镇北王府笼罩而去。
霍凛与永宁面临的，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