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往事如烟(1 / 2)

手腕被攥得生疼,霍凛的目光如同冰锥,刺得永宁无所遁形。

袖中那片残纸仿佛烙铁般滚烫,提醒着她方才窥见的可怕秘密和此刻被当场抓获的狼狈。

她脸色煞白,睫羽剧烈颤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

解释,如何解释?说她怀疑有人要害她,所以来他书房寻找线索,这听起来何其荒谬可笑。

更别提那涉及“北狄”、“交易”、“下毒”的残信,若被他发现,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就在永宁几乎要被这巨大的压力和恐惧压垮之际,书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却尽量放轻的脚步声,伴随着老管家霍忠压低了嗓音的、难掩焦急的呼唤:

“侯爷?侯爷您可在里面?不好了,马厩那边追风、追风它突然发起性来,撞伤了两个马夫,眼看要不行了。”

追风,永宁记得那是霍凛最心爱的一匹战马,随他征战多年,如同战友一般。

霍凛攥着永宁手腕的力道猛地一紧,眉头瞬间锁死,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焦灼。

他锐利的目光在永宁惨白的脸和袖口之间急速逡巡了一个来回,又扫向门外。

显然,战马的突发状况远比审问这个行为诡异的新妇更为紧急。

他猛地松开手,将永宁掼得踉跄了一下,冷声斥道:“回你的西苑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踏足东院半步。”

那眼神中的警告和厌弃毫不掩饰,仿佛她是什么令人极度不悦的污秽之物。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书房,带着亲随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朝着马厩方向而去。

书房门砰地一声被甩上,留下永宁独自一人,惊魂未定地靠在冰冷的书案边缘,大口喘着气,手腕上还残留着被他捏痛的红痕。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而来,她腿一软,几乎要瘫坐在地。

但袖中那小块残纸的存在感如此强烈,提醒着她此地不宜久留。

她不敢再多呆一秒,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来到后窗,手忙脚乱地翻了出去,也顾不得姿态狼狈,踩着越来越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逃回了西苑。

直到砰地关上房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听着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她才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兰芷和秋雯见她披头散发、脸色苍白、裙裾沾满雪水泥渍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问发生了何事。

永宁只是苍白着脸摇头,吩咐她们准备热水沐浴,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泡在温热的水中,身体渐渐回暖,但心中的寒意却愈发深重。霍凛最后那个冰冷厌弃的眼神,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她心里。

而袖中那片被她悄悄取出、藏于妆匣最底层的残纸,更如同一个燃烧的炭块,烫得她坐立难安。

那一夜,霍凛书房和马厩的灯亮至天明。

永宁也一夜无眠。

接下来的几日,府中气氛愈发凝滞。

霍凛似乎因爱马之事心情极差,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永宁更是谨小慎微,足不出西苑,生怕再触怒他。

两人之间那点因西市相救而勉强维系的一丝微妙联系,似乎也因这次书房事件而彻底断裂,只剩下冰冷的隔阂与猜忌。

这日午后,雪后初霁,阳光微弱。永宁心中憋闷,又不敢远走,只带着兰芷在西苑附近的小花园散心。

园中积雪尚未融化,几个老仆正在小心地清扫小径。

永宁无意中听到两个老仆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