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俺们有力气!”
“给块田,给把锄,就能活!”
卫青抬手,令旗划出一道弧线,队伍再次挪动。
尘土扬起,像一条黄龙盘旋在官道上方,遮天蔽日。
远处,夕阳渐渐西沉,霞光把迁徙的长龙镀成血色。
白狼旗在风里猎猎,仿佛为这支混合了兵卒、俘虏与百姓的洪流,指明南向的生路。
车轮声、脚步声、婴孩的啼哭、老者的咳嗽,全被黄昏的风揉在一起,汇成一曲沉重却充满希望的迁徙长歌,缓缓驶向燕赵的沃野。
暮色四合,晚霞像一条烧红的铁链横在天边。
队伍末尾的辎重车吱呀作响,扬起最后一阵尘土。
李存孝勒住战马,回头北望——
王城方向的山脊上,残阳把远空割成两半,仿佛主公正身处另一片火海。
他压低声音,问出心底最后一点犹豫:
“先生,咱们真不管主公?
山谷那边,可还有两处私兵寨子……”
卫青抬手,示意兵卒继续南行,才平静地摇头,眸光深不见底:
“主公有令——‘把柳溪连根拔起,把人全带走’。
其余战场,他亲自坐镇。”
李存孝眉心仍蹙:
“可主公身边只带了一哨骑士……”
卫青轻咳两声,却笑得从容:
“存孝,你忘了包拯的暗线、沈万三的金银、还有华佗的续命汤?
主公棋盘大得很,咱们这颗子,任务就是吃净眼前这块。”
他抬鞭一指蜿蜒数里的迁徙长龙——
“看,俘虏、村民、辎重,一个不落向南,王城便得不到口实;
主公那边,才能放开手脚。
我们走得越远,他越无后顾之忧。”
李存孝沉默片刻,终是吐出一口浊气,银甲在夕照下闪出决然光芒:
“既如此,便依先生!
加快速度——早一日进燕赵境,早一日回师接应主公!”
卫青含笑点头,挥旗高喊:
“全军听令——夜不收营,星夜兼程!
目标:燕赵南关!”
暮色里,白狼旗向前一指,滚滚人流如潮水涌向地平线。
最后一缕霞光落下,将迁徙队伍的背影拉得老长,像一柄出鞘未收的巨剑,静静指向南方,也指向即将归来的战场。
国王书房内,鎏金窗棂透进午后阳光,碎金般落在描龙绘凤的地毯上。
四壁书架高耸,典籍琳琅,却掩不住此刻满室激荡的喜意。
内侍几乎是跌撞着冲进来,袍角翻飞,顾不得行礼,尖声喊道:
“陛下!陛下!——皇家骑士团捷报!”
国王正伏案批阅,闻声抬头,御笔的朱墨在案上拖出一道惊心的红。
内侍扑通跪地,双手高举鎏金镶玉的木盘,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城外两处私兵兵寨,已被骑士团连根拔起!
统兵令牌在此,详情俱在折中!”
国王当即起身,锦袍袖口扫过成堆奏章。
他接过木盘,左手先抓起那几枚沉甸甸的青铜令牌——
牌面刻着各家徽记,却被利刃刮得残缺,似在诉说明枪暗箭的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