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
李方清喃喃,眉心仍蹙。
沈万三“哗啦”一声拨动算盘,笑着插话:
“主公,八成已顶破天花!
算下来,咱领地净增一千六百名青壮劳力,外加先生您救回来的口碑——
王城内外谁不说燕赵仁义?
这笔账,值!”
他指尖一弹,算盘珠如雨落:
“药钱、饭钱、来回运费,我包圆。
人活过来,第一年产粮、第二年纳税、第三年充军,循环生生不息,算盘珠子都打得发烫!”
包拯亦举杯,声音沉稳:
“律法已拟妥——凡入燕赵籍之奴,病愈即算良民,分田、分屋、免徭一年。
华佗先生救其身,主公救其命,某救其权,三者齐备,王城谁与争锋?”
李存孝更直接,举戟大笑:
“先生尽管放手治!
谁敢在药钱上卡脖子,我带兵去‘讲理’!”
满席哄然。
华佗望着一圈同僚,鼻尖发酸,猛地单膝落地:
“既如此,医药协会上下,誓以八十日为期,还主公一个活蹦乱跳的——新燕赵!”
“好!”
李方清双手扶起华佗,目光灼灼。
“八十日,活人命,也活我燕赵的未来!诸君——”
他举盏,松枝炭“哔剥”作响,映得酒面荡起赤金涟漪:
“——为生者尽欢,为死者尽心,为燕赵——尽此杯!”
六盏相碰,脆声如玉磬,震得赤纱灯影一阵摇晃。
窗外,王城夜鼓恰敲三更,而燕赵第一楼的这一间天字号房,灯火通明,照得狼毯上的逐月图仿佛活了一般,昂首长啸。
李方清放下酒盏,目光依次扫过三人,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利落——
“万三。”
他先侧向沈万三,指尖在桌面轻轻一划,像划下一道账簿上的红线:
“奴隶市场这条线,你熟。
明市牙行、暗市黑铺,只要标价在‘便宜货’区间的,统统拢过来。
——记住:
1. 优先要有一技之长的工匠、商贩、牧人;
2. 老弱病残也不拒,成本压到最低,华佗自会拉回生死线;
3. 人手、账目、运输通道,全部由你统筹,燕赵永远缺人口,这是长期买卖。”
沈万三“啪”地合上玉算盘,眯眼笑应:
“主公放心,沈某这就把牙子们的底细全摸透,给您凑一支‘人手大军’。”
“包大人。”
李方清转向包拯,语气放缓,却更冷峻:
“西城门每日寅末开闸,丑时落锁。
五日后开始,每晚要抬出三百到五百口‘活货’,连续十天。
你去跟西城校尉打个招呼——
夜出免查,吊桥不落;
每出一口,给他半文‘酒钱’,总账走治安署‘特别行动’条;
谁敢多问,就把‘燕赵伯爵兼治安总官’的牌子拍在桌上。
我要的是灯火阑珊处,人马无声过境。”
包拯轻抚铜印,点头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