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平民与低爵骑士的住所,此刻人去床空,显然都已奔赴校场听训。
李方清环顾四周,微微颔首:
床铺整洁,秩序井然,倒显出几分军营该有的模样。
他随即转身,拐向高阶贵族子弟的“公寓”区——十几步外,一条雕花长廊分隔出另一番天地。
这里每间屋子十余平,只住一人,门扇漆金,铜环闪亮,廊下还悬着锦缎帘幔,晨风里飘出淡淡的熏香与酒气。
李方清面色微沉,示意兵卒放轻脚步,自己走到最尽头的一扇门前,抬手——
“砰!”
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壁发出巨响。
屋内,一名贵族骑士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只穿一条松垮内裤,肚皮上胡乱搭着一条薄毯,鼾声如雷。
晨光照进长廊,一名治安兵卒见屋内骑士仍四仰八叉,正欲上前拍醒。
李方清抬手拦住,自己一步踏入,抬脚猛踹床沿——“咔嚓!”木屑飞溅,床板当场断裂。
骑士猝不及防,滚落在地,只穿一条松垮睡裤,怒火冲天:
“哪个狗东西敢踹老子——”
脏话未落,李方清面色由阴沉转寒,反手一巴掌扇下。
“啪”一声脆响,骑士嘴角破裂,血珠溅在锦毯上。
他仍不识趣,指着李方清鼻子嘶吼:
“你敢打我?我父亲是‘北境雄狮’艾德温伯爵!”
李方清一把揪住他散乱头发,将人拖到地上,顺手解下自己腰间伯爵徽章,狠狠摔在对方脸上,冷声如铁:
“看清楚——我,一等北镇伯,李方清!
今为皇家骑士长,你嘴里再敢蹦出一个脏字,我就按军规治你藐视上官之罪!”
徽章金面在骑士脸颊烙出红印,也把他剩余的酒气和傲气一并击碎。
长廊内顿时鸦雀无声,只闻少年骑士急促的喘息与远处晨风卷旗的猎猎声。
长廊尽头,晨风卷着残叶的碎响,也卷来李方清铿锵的脚步声。
他高举那枚崭新的骑士长徽章,金狼纹在火光下熠熠生辉,一路晃过每一扇半开的房门。
“听清楚——我,新任皇家骑士长,一等北镇伯!
国王陛下亲命,自此刻起,你们不论血统高低,统归我辖!”
声音不高,却震得廊壁微颤,
“二十秒内,衣冠齐整,立于门前——逾时者,立刻滚回家!”
贵族子弟们望着那枚闪耀的徽章,酒意与傲气顿消,纷纷缩回房内。李方清开始倒数,声音冷硬如铁:
“二十、十九、十八……”
秒针滴答,房门次第洞开。
有人边套锦袍边踉跄冲出,有人慌乱中踢翻酒瓶,却不敢耽搁半息。
倒计时归零,五名骑士仍躲在屋内,被李方清冷冷点名。
“锁门。”
他抬手示意。治安精英兵卒齐声应诺,铁钥叮当,五扇房门顷刻被铜锁封死。
长廊瞬间安静,只余门锁碰撞的清脆声响——像给懒散贵族敲响的第一记警钟。
李方清一声令下,楼道里衣袍凌乱的贵族子弟只得排成歪歪斜斜的纵队,被治安兵卒押向校场。
有人小声嘀咕:
“十圈……”
话音未落,李方清回头不耐地瞪去:
“怎么着?你也想被锁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