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可疑,即刻标记,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挖出!”
为求高效,吏卒们带来驯鹰与嗅犬——鹰目锐于箭,能在百丈高空发现瓦面新痕;
犬鼻灵过风,可嗅出井壁暗门后的生人气息。
搜捕第一日,飞鹰便在一座废弃祠堂上空盘旋不去。
利爪猛刨屋脊,掀落碎瓦,露出夹层暗格,擒获两名重伤躲藏的叛军什长。
嗅犬则在一家酒肆后院狂吠,兵卒掀砖起板,果然挖出通往城外的暗道。
道口堆满干粮与火油,显是叛军预留的逃命之路。
搜捕第三日黄昏,嗅犬在西市枯井旁徘徊不去,颈毛倒竖,发出低低咆哮。
吏卒下井探查,发现井壁中空,撬动暗门,竟是一条狭长隧道,高仅容身,壁上嵌着铁环,显然常有人通行。
隧道尽头,是一座荒弃的织坊后院,院内杂草丛生,却留新痕。
飞鹰俯冲破窗,利爪掀翻积尘的织机,烛台倒地,密信散落。
火光映照下,魏家家主魏仲陵正与数名黑衣人围坐。
案上铺着克荣国的火漆密信与燕赵城防草图,墨迹尚新。
密信所用印鉴,竟是克荣国王室鹰徽;
内容详尽标注采菊、燕赵兵力空虚处,并约定“举事三日后,克荣骑兵越境,东西夹击”。
黑衣人见势不妙,拔剑欲斗,却被吏卒连弩射倒,血溅织机。
魏仲陵趁乱翻窗而逃,脚刚落地,一支鸣镝破空而来,正中膝弯——
远处弩台上,宋慈缓缓收弩,目光冷冽如冰。
魏仲陵惨叫倒地,立即被捆成粽子,嘴里塞满破布,防止咬舌自尽。
密信与黑衣人被连夜押送至城主府。
李方清拆阅,面色陡沉,拍案而起,冷笑出声:
“好一条借刀杀人之计!
既然克荣鹰司露头,便别怪我拔羽折翅!”
他当即令宋慈:
“即刻起,封锁四门,凡近日外来商队,逐一勘验路引、货单;
飞鹰巡空,嗅犬遍嗅,凡暗室密道,再挖三尺!
克荣鹰司——一个也不许走脱!
另将魏仲陵押赴市曹,公开审讯,让百姓看看,是谁在拿他们的性命做筹码!”
宋慈领命,转身之际,眼底燃起猎人才有的光。
采菊城风声猎猎,火把昼夜不熄,一场新的搜捕悄然铺开。
街巷间,吏卒与兵卒并肩而行,鹰犬穿梭,暗室被撬,密道被毁,潜藏的余孽与间谍逐一被揪出。
城头白狼旗猎猎招展,仿佛在宣告:
燕赵之地,不容阴影潜伏,不容外敌窥伺。
所有黑暗,终将在这熊熊火把与锐目鹰犬之下,无所遁形。
搜捕令下达的第三日,晨钟一响,采菊城的大街小巷贴出一张新榜:
凡民人曾受高、魏、程、赵四族欺凌者,可据实揭发,一经核实,立赏银十两;
愿参观昔日宅院者,可随治安队出入,一睹奸邪旧巢!
榜文盖着朱红燕赵领主大印,墨迹未干,围观者已水泄不通。
当日,紧闭数十年的朱漆大门次第洞开。
高家那座占地数十亩的深宅,最先迎来成群百姓。
曾经让人望而却步的狮首门环,如今被一只只粗糙的手掌随意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