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则是一员女将,披朱红战袍,使银枪。”
“女将?”
采菊城主眉梢猛地一挑,肥肉间挤出森然笑纹,侧首望向身旁的赤焰大将军,
“你怎么看?”
赤焰大将军身高八尺,臂如猿猱,此刻双拳紧握,指节噼啪爆响。
他冷哼一声,声线里满是轻蔑:
“女人上战场?绣花罢了!
南墙兵力必弱,先破此门,折其羽翼,再转锋西向,与燕赵领主决死!”
“好!”
城主拍案而起,案上玉杯翻倒,琼浆溅落如血,
“本城主给你两千精锐铁骑、五百重甲步卒。
寅时出南,卯时破阵,辰时之前绕至西门——
届时我亲率中军开城夹击,让李方清首尾难顾,血染护城河!”
赤焰大将军单膝轰然跪地,铁甲撞击青石,火星四溅:
“末将遵命!不破南军,提头来见!”
采菊城主狞笑,抬手将令符重重拍进大将军掌心,肥肉乱颤:
“去吧!让采菊城的火把,照亮燕赵军的坟场!”
大将军起身,披风一甩,赤焰纹在灯火里翻腾如火浪。
他大步跨出厅堂,铁靴声一路远去,似死神的鼓点,渐渐沉入黑夜。
堂外,乌云遮月,狂风卷旗。
城南方向,忽有号角低鸣,像替即将出鞘的刀锋,提前泣出血泪。
夜色如墨,南门吊桥轰然坠落,铁索击石,火星四溅。
赤焰大将军一马当先,火红披风被夜风撕扯成烈焰。
铁蹄踏桥,震得木板呻吟。
身后两千重骑排成黑红长龙,枪缨如火,铁甲似潮,轰隆隆涌出瓮城,直奔妇好阵前。
城头火把连排,火光把将军的影子投在护城河面,像一条张牙舞爪的赤龙。
铁骑过尽,吊桥再次嘎吱升起,城门半掩,似猛兽合颚,只留一条缝,透出城内幽深的杀机。
对面,妇好早已翻身上马,朱红披风在夜风里猎然展开,像一簇跳动的火。
她凤目微眯,盯着那条蜿蜒而来的火龙。
唇角勾起轻蔑的弧度,随即侧首,朝身后副将眨了一眼——
副将立刻会意,提笔在方寸纸条上急书:
“赤焰主力出南,两千重骑。”
写罢,他抬手一招,一只黑羽乌鸦自暗处扑棱飞来,爪上竹筒早已备妥。
纸条塞入、筒盖扣紧,乌鸦被抛向夜空,黑影一闪,便融入乌云,直扑西门方向。
妇好收回目光,抬手,“锵”然拔枪,银刃在火把映照下闪出冷月般的光。
她枪尖前指,声音清亮却压过万蹄轰鸣:
“燕赵儿郎——列阵!
让赤焰看看,谁才是夜战的主宰!”
铁甲如潮,盾墙瞬起,长枪斜挑,弓弩上弦。
两军之间的空地,风仿佛被刀锋割裂,杀气凝成实质。
只待一声令下,便把这黑夜撕开血红的口子。
“放箭!”
妇好枪尖下压,声音清脆如碎冰。
刹那间,弓弦齐鸣,仿佛黑夜被撕裂。
千余支羽箭腾空而起,在月光下汇成一片森冷的银云,尖啸着扑向赤焰军前锋。
铁簇破甲,血花迸溅,冲在最前的重骑顿时人仰马翻。
有人喉头中箭,仰面栽下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