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杆顶端,白狼旗迎风怒展,像已嗅到前方血与火的味道。
晨雾尚未散尽,李方清一骑当先,玄青披风被初升的朝阳映得边缘泛金。
他高举长剑,剑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仿佛将天幕劈开一道裂口。
随着他剑尖前指,整个大地仿佛被唤醒——
李存孝、许褚、妇好、秦良玉四骑并列而出,重甲与晨光相撞,发出低沉的金属轰鸣。
李存孝的铁胎弓横在马背,箭囊随战马起伏轻轻拍击甲胄;
许褚赤膊套半甲,肩阔如墙,手中长柄战斧拖出一道冷芒;
妇好玄甲红巾,短剑在腰侧轻晃,目光如炬;
秦良玉银枪斜指,枪缨在风中猎猎,像一簇跳动的火焰。
三千燕赵兵卒紧随其后,铁甲如潮,刀枪如林。
晨光照在甲叶上,反射出一片流动的银光,仿佛一条钢铁的河流在大地上滚动。
马蹄踏过原野,泥土被翻起,草屑与晨露一同飞溅,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轰鸣。
每一步落下,都像敲击在敌人的心口上。
号角声在队伍中此起彼伏,低沉而悠长,像巨兽的呼吸。
旗手们高举燕赵白狼旗,旗帜在风中怒展,狼首仿佛活过来一般,咆哮着向前。
辎重车队在队伍中段缓缓滚动,车轮碾过草根,发出吱呀声响,与铁蹄声交织成一首低沉的战歌。
沿途的飞鸟被惊起,黑压压地掠过天空;
远处的山丘上,野鹿驻足眺望,随即被这钢铁洪流的气势所慑,转身奔逃。
阳光越升越高,照在每一张坚毅的脸上,汗水与尘土混合,却无一人擦拭,目光中只有前方——
采菊城的轮廓,已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
李方清勒马回首,剑锋在头顶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声音贯足内力,炸过每一个兵卒的耳膜:
“燕赵的儿郎们——向前!”
“向前!!!”
三千人齐声怒吼,刀背敲击胸甲,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钢铁洪流加速,尘土腾空而起,像一条黄龙翻滚着扑向采菊城。
大地在颤抖,晨风被撕裂,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声音——
前进!前进!
采菊城,就在前方!
李方清勒马,尘土在蹄边翻卷。
他抬手,食指微勾,声音低却清晰:
“良玉,你可以去了。”
秦良玉没有多余的话,只以拳抵胸,轻一颔首。
缰绳左挽,雪白战马人立半转,铁蹄“嗒”地踏碎斜阳,溅起橘红尘光。
玄甲红巾在风里倏然展开,像一柄离弦的朱色箭矢,沿着岔路直插秋津镇方向。
燕赵中军大旗猎猎作响,兵卒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她单人单骑,速度却越来越快,枪缨在夕阳下拖出长长的红线,眨眼便消失在起伏的土丘之后。
李方清目送她背影消失,收回视线,长剑前指——
“其余诸将,随我直逼采菊城!”
钢铁洪流重新启动,轰隆马蹄与号角交织。
滚滚尘烟里,那条朱红枪缨早已远去,带着将令,也带着另一处战场的杀机。
残阳西坠,最后一抹金光泼在采菊城西城门外的广袤平原上,照得铁甲如浪、刀枪似林。
三千燕赵步卒列成森严方阵,前后三叠,左右八纵,间距疏可跑马、密若织网;
玄青底色上白狼咬日的战旗,被晚风扯得笔直,仿佛万狼齐啸。
弓手半蹲于前,箭囊如丘陵起伏;
长枪兵第二排,枪尾杵地,枪尖斜挑,寒光连成一条银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