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席卷这座边陲小镇。
荒野残月,薄雾像一张湿冷的网罩着起伏土丘。
楚臣双戟映着月色,寒光如獠牙;
秦良玉手中软剑似一泓秋水,剑尖微颤,发出摄人心魄的低鸣。
“燕赵的女人,也敢拦我?”
楚臣冷笑,身形暴起,短戟交剪,一式“怒鹫裂云”直取秦良玉咽喉。
劲风卷起沙砾,声势骇人。
秦良玉不硬接,腰肢轻折,莲步后掠,软剑顺势缠绕戟耳,“叮叮当当”连珠脆响,火星四溅。
她借力卸力,剑身弯成惊人弧线,剑尖反挑楚臣脉门,逼得他收戟回防。
“嘴挺硬,本事也就这样。”
秦良玉嗤笑,腕底加力,软剑化作漫天银丝,忽左忽右,专挑楚臣关节缝隙。
她身法如烟似雾,不与他硬撼,却如藤蔓缠树,脱身不得。
楚臣越攻越躁,双戟舞得风车般密不透风,却屡屡只劈到残影。
土丘上草叶被劲风削得漫天飞舞,月光下像下起一场绿雪。
三十合眨眼即过,秦良玉气息绵长,剑招愈发轻灵;
楚臣额头已见汗珠,短戟的锋口被软剑缠得出现细密缺口。
每一次他欲抽身,秦良玉便剑走偏锋,逼得他不得不回救要害。
“想走?”
秦良玉洞察其意,剑光陡然一盛,似白瀑倒挂,
“再陪我跳支剑舞!”
楚臣怒吼如雷,双戟狂扫,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进更深的纠缠——
他明白,对方在等,等罂粟园火光起,等尉迟烈血债血偿,等拓跋家的兵锋从背后合拢。
夜风掠过荒原,带来远处隐约的喊杀与烈焰味道。
秦良玉唇角微翘,剑尖再颤,银光如月,牢牢锁死楚臣的脚步——
时间,站在她这一边。
火光冲天,夜色被撕开一道血红的口子。
楚家后园的方向,烈焰翻卷,浓烟如墨,映得荒野一片赤光。
楚臣愣神刹那,瞳孔里倒映着远方的火海,嘴唇颤抖:
“我的罂粟……!”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
噗——!
软剑如灵蛇穿心,剑尖透背而出,带起一蓬温热血雨。
楚臣低头,怔怔看着胸前那截银亮剑身,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秦良玉手腕一抖,收剑回鞘,血珠溅落在尘土,开出点点猩红。
她抬手轻拂鬓边乱发,冷哼一声,傲娇地扬起下巴:
“跟我对决,也敢分神?活该。”
楚臣双膝跪地,短戟脱手,插入泥土。
他张了张口,似想咒骂,却只涌出一口血沫,身形轰然倒地,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火光愈盛,照得秦良玉侧脸冷艳如霜。
她转身,衣袂翻飞,直奔火场而去,背影很快融入夜色,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嘲讽散在风里:
“罂粟烧尽,你也陪葬——
也算对得起那些被你糟蹋的姑娘。”
火浪翻卷,照得楚家大院的飞檐亮如烙铁。
两百私兵提桶端盆,正乱哄哄地朝后园奔,忽听街角鼓声骤起——
轰!轰!轰!
拓跋峻一马当先,横刀跃马,率领三百部曲从暗巷潮涌而出。
刀光映着火色,像一条怒龙直插楚家阵腰。
“降者免死!挡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