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招一过,尉迟烈额头见汗,气喘如牛;
李方清却剑随身转,衣角不动,连呼吸都未乱。
“太慢。”
李方清声音里带着一点笑,剑锋陡然加速,在尉迟烈腕背一点。
巨刀脱手,“当啷”插入砖缝半尺,火星四溅。
尉迟烈踉跄后退,背撞铁门,惊怒交加。
李方清随手挽了个剑花,剑尖停于对方咽喉前一寸,月光下寒光流转。
月光冷冽,剑锋更冷。
尉迟烈背抵铁门,咽喉被剑尖抵得渗出一点血珠,眼里满是惊惧,却死死咬牙。
李方清声音低沉:
“这些罂粟,是采菊领主让你们种的?”
尉迟烈沉默,汗水混着尘土滑下额角。
“不说?”
李方清手腕一震,长剑划破夜色,血光乍现——
尉迟烈大腿上已多出一道深口,鲜血喷溅,染红罂粟花瓣。
他痛得浑身抽搐,仍硬生生憋住惨叫,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不会出卖采菊领主!”
“好一条忠犬。”
李方清叹息,似真似假地惋惜,
“既如此,我成全你。”
剑光一闪。
“噗——”
头颅滚落在罂粟田间,血柱冲天,染得月色猩红。
无头尸体缓缓滑坐在铁门下,手指还死死扣着刀柄,仿佛至死仍在护卫那个遥远的命令。
李方清收剑,甩去血珠,目光冷寂地扫过满园妖红。
“忠心的代价,就是死。”
他转身,衣袂不沾半点血污,背影很快隐入黑暗。
只留夜风掠过罂粟,沙沙作响,似在低声哀号。
拓跋家正堂前的石阶被月色漂得惨白。
李方清负手立于院门之上,玄色披风随风猎猎,左手提着个鼓囊囊的布袋。
血珠顺着布纹滴落,在石板上溅起细碎的红梅。
银河子爵拓跋珏与拓跋峻匆匆迎出,一眼瞧见那布袋轮廓,脸色瞬间褪尽。
拓跋珏强自镇定,回头低声喝斥:
“都回屋去!
没我命令,谁敢探头,军法从事!”
家仆侍女噤若寒蝉,鱼贯退入厢房,门窗紧闭,灯火也被吹熄大半。
李方清抬手一抛——
“噗通!”
布袋落地,绳结松脱,一颗须发皆张的头颅滚到拓跋珏脚边,血污在月光下泛着幽暗光泽。
尉迟烈双目圆睁,瞳孔里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惧。
李方清声音冷得像夜露:
“碍事的人已经替你们解决。
现在,可以动手了么?”
拓跋珏额上冷汗涔涔,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可以!可以!一切听凭燕赵领主吩咐!”
拓跋峻更是单膝跪地,抱拳低首:
“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李方清目光扫过二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毫无温度:
“很好。集结你部所有可用之兵,随我封锁楚家后院,直取罂粟园。
记住,不留后患,不泄风声。
雁鸣镇的天,该换颜色了。”
月光斜照,血泊中的头颅仿佛也在聆听。
夜风吹过,院中老槐沙沙作响,似在低声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