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所指,秦良玉眯眼细看:
果然,西北角僻静小院的门外,四五名守卫提灯来回,步子整齐得像拉线木偶。
她眸中杀机一闪,握紧身侧短刃:
冲下去,一刀一个,干净利落!
李方清失笑摇头,把和谐社会四个字咬得清晰,顺手从怀里掏出两只细颈瓷瓶,瓶身用黑蜡封口。
暴力是最后选项。
他将其中一瓶抛给秦良玉,
这是‘醉仙三步倒’,无味无烟,顺风一洒,十息之内让他们睡成死猪。
动作轻点,别惊了书童的清梦。
秦良玉接过迷药,眸子里的杀气瞬间换成慧黠:
听主公的,让他们先做梦,再醒在咱们的马背上。
两人对视一眼,身形同时俯低,猫一般滑向屋脊暗面,夜风掠过,瓦片无声,只余月光在檐角晃出一抹冷白。
月影斜斜,两人贴墙潜行,悄无声息落在院门两侧。
李方清抬指示意,拔开黑蜡塞子,瓶口微倾,细若尘霜的药粉随风旋出。
秦良玉亦同时动作,纤掌暗运内力,轻轻一送,白雾似有无形之手,飘向巡逻守卫。
四、五个呼吸间,守卫只觉夜风忽带甜香,眼皮骤沉,接连“扑通”倒地。
灯盏滚落,火光在青砖上晃了晃便熄。
李方清打个手势,两人翻上墙头,衣袂无声飘落院内。
窗棂虚掩,透出昏黄烛火。
秦良玉指尖点开窗扣,与李方清先后跃入。
榻上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眉眼俊朗,虽着粗布长衫,却掩不住眉宇间的贵气。
乍见二人闯入,他惊得一颤,随即深吸口气,强自镇定。
李方清刚启唇,少年抢先低声问:
“你们……是我阿爷派来救我的?”
李方清目光柔和,点头:
“正是。”
拓跋垚眼中亮起星芒,翻身下床,动作利落得紧。
他掀开褥垫,推开床板,从暗格里提出一个沉甸甸的青花包袱,抱在怀中,快步走到二人面前,声音压不住的兴奋:
“那便走!再迟,恐有巡夜换岗。”
李方清微一扬眉,暗忖:
银河子爵这儿子,倒比预想中更果敢。
他抬手示意,秦良玉已推开窗扇,外头月色如水,墙外街巷空寂。
“跟紧我们,脚步放轻。”
李方清低声吩咐,一手托住拓跋垚肘弯,一手搭住窗棂。
三人先后掠出窗外,融入夜色,像三片无声飘落的瓦。
夜凉如水,三条黑影翻出学堂高墙,落脚处恰是一片浓荫,月光筛下碎银。
李方清辨了辨星斗,抬脚欲往城南:
“雁鸣镇在南,我们沿旧漕渠出城——”
“反了!”
拓跋垚一把扯住他披风角,声音压得极低,
“你们真是我阿爷派来的?先走北街。”
李方清一愣,眉梢挑起:
“雁鸣镇不是在城南?”
少年把包袱往肩后一甩,眸子在夜色里亮得惊人:
“先不去雁鸣。
阿爷在城北‘老酱园’设了暗点,里头备着我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