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王子亦掀冠微笑,朗声回应:
“克连与齐拉,永结盟好!”
呼声如潮,一波高过一波,在城门洞下回荡成滚滚雷鸣。
当最后一辆商车驶出瓮城,吊桥缓缓升起。
城门发出低沉的“轧轧”声,仿佛王城也在低声送别。
远处,朝阳彻底跃出地平线。
金辉洒在玄黑旗帜与雪白甲胄上,像为这支浩荡的队伍披上一层流动的霞光。
暮色四合,队伍在旷野间缓行,篝火尚未点燃,只余天边最后一抹绛紫。
李方清勒了勒缰绳,让乌骢与叶连的白蹄骢并辔。
他偏过头,声音被晚风压得低而清晰:
“殿下,燕赵商铺在王城落脚一事,不知可有眉目?”
叶连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侧目看他。
眼底带着几分自嘲,又夹着少年人少有的坦诚。
“李方清,你问得直接,我也答得明白。”
他先轻笑一声,笑意却像掠过刀锋。
“我在王室里,是最靠边的那一个——既无母族撑腰,也无军功护身。
你问我‘能不能’,不如说‘敢不敢’。”
话锋一转,他抬头望向远处渐起的星火,声音低下来,却透出笃定:
“但你的需求,我已一字不漏地转呈父王。
——不是以势压人,而是以两国盟约为名,以百姓互市为利。
我说:
‘燕赵货入王城,不是商贾之利,而是克连与齐拉之间,再系一条割不断的绳。’
父王只回了我一句:
‘若真能如此,便准你全权试办。’”
他收回目光,朝李方清微微颔首,
“所以,铺子能不能立,得看我能不能把‘无权无势’变成‘民心所向’。
我不敢保证十成,但我会把十二成的力气押上去。”
李方清闻言,在马上拱手,身子俯得低而稳。
玄色披风拂过马鬃,像夜色中一道沉静的浪。
“殿下肯以微末之身,担此重任,便是燕赵之幸。
李某谢过——也代两国百姓谢过。”
叶连摆摆手,缰绳在指间绕了一圈又松开。
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带着少年独有的清亮:
“别急着谢。
等铺子开张那日,你再请我喝一碗你们燕赵的松烟茶,就算两清。”
两骑并辔,星光落在两人肩头,像给这条尚未铺就的商路,先点了一盏引路的灯。
夕阳像一炉熔金泼洒在旷野,照得旌旗与铠甲泛起层层赤浪。
叶连勒住白蹄骢,侧头望向身后——
商队与仪仗连成一条蜿蜒长龙:
三十辆重车沉稳如磐石,三百锦衣卫黑旗猎猎;
克连王国的金甲骑士在末尾收束队列,长戟上的赤缨在风中舞动,像一条伏在黄沙里的火龙。
可叶连的目光仍带着锋锐的疑问。
“子爵,”
他声音不高,却足以让近处的李方清听得清清楚楚,
“就凭这些人,真能把我平平安安地送到齐拉王都?”
李方清闻言,先是一笑,随即抬手,五指依次张开,像在清点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