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清随手把册子往后一抛,纸页在风中哗啦散开,像一群惊慌的白鸽。
“包拯、李存孝!”
他回头喝令,嗓音裹着铁腥,
“点齐所有飞鹰卫、三城精锐——
今夜踏平西城!
凡抗命者,枷锁伺候;凡
藏匿罪人者,同罪并论!”
鼓声骤起,火把长龙自府门涌出,甲叶与刀鞘撞出暴雨般的铿锵。
宁万被扔在阶下,脸色惨白,望着那条火流向城西滚滚而去,仿佛看见自己的退路被一寸寸烧断。
夜色像一张浸透墨汁的绸缎,铺满了王城上空。
李方清站在总官府的沙盘前,手指一一敲过地图上被朱笔圈出的府邸:
西城“定远伯”蒋怀瑾、“临川子”魏仲修、“安陆男”齐季常……
每敲一次,案上的烛火便猛地一跳,映得他眼底杀机森然。
“包拯、李存孝,”
他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堂外呼啸的风,
“连同四位副官,各领二百飞鹰卫,分六路同时动手。
罪证册子一人一本,照单抓人。
手段可以硬,但记住——”
他抬手,指尖在烛焰上方掠过,火苗被气劲压得低伏,
“不要出人命,尤其别碰女眷。
若有人顽抗,断腿折臂皆可,留一口气给陛下。”
六人齐声抱拳,甲叶撞出冷铁的回响:
“遵命!”
亥时三刻,鼓声骤起,火把长龙自总官府涌出,刀光映得长街如昼。
包拯率北路直扑定远伯府。
铜钉朱门紧闭,门房刚探出半个脑袋,便被两名飞鹰卫按倒在地。
包拯抬手,铁牌亮出:
“奉治安总官令,拿人!”
府内顿时鸡飞狗跳,护院持刀冲出,却在包拯一句“阻挠者同罪”的冷喝中僵住。
定远伯蒋怀瑾被拖出正厅时,还穿着睡袍,金冠歪斜,嘶声喊:
“我是三等伯爵——”
话未说完,铁锁已勒进他手腕,拖出一串血珠。
李存孝的长戟在月色下泛着幽蓝。
临川子魏仲修的府邸高墙深院。
箭楼上的家丁刚拉开弓弦。
李存孝已纵身跃上墙头,长戟横扫,弓弦尽断。
魏仲修命仆人抢人,二十余名壮汉挥棍扑来。
李存孝半步不退,戟锋划破夜色,寒光一闪。
两名冲在最前的仆人胸口各多了一道血槽,闷声倒地。
余者骇然止步,只能眼睁睁看着魏仲修被铁链拖走,锦靴在石阶上磨出刺耳的刮痕。
其余四路副官,或破门,或翻墙,或诈称送礼混入内院,皆在半个时辰内得手。
有子爵府的家将试图点燃烽火求援,被副官一脚踹翻火盆;
有男爵府的女眷哭喊着拦住去路,被兵卒以刀背轻轻震开,不伤分毫。
整个西城,六条火线同时燃烧,却无一处失控。
丑时未至,六队人马已押着罪囚在总官府前会合。
火把照出一排狼狈的贵族:
有的只穿中衣,有的赤足披发,铁锁穿肩连成一串,像一串被拔了毛的孔雀。
李方清站在阶上,俯视他们,声音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