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鹤被掐得面色青紫,仍勾唇一笑,眸中闪着近乎疯狂的亮光:
“干什么?——我只是喜欢把漂亮的男孩子,做成我喜欢的模样。”
笑声轻飘,却像毒蛇吐信,在潮冷的石室里回荡不散。
铁靴踏在木楼梯上,每一步都像闷锤,震得整座青楼噤声。
李存孝上到一楼,烛火在他铜甲上拉出冷冽的反光,映得堂中莺莺燕燕纷纷低头。
他扫了老鸨一眼,嗓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寒意:
“去找些干净衣服,给地下那群孩子——从头到脚,一件不许少。”
老鸨被那目光钉得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点头:
“是,是!小的这就去备,棉袍、夹衣、鞋袜,全都有!”
李存孝转身欲走,忽又停住,侧首补了一句:
“你们这儿有没有后门?”
老鸨愣了愣,忙向旁边一名青衣女子使眼色。
那女子怯生生上前,声音细若蚊蚋:
“大人……请随我来。”
她引着李存孝穿过一条狭长的暗廊,掀开帘子,一道不起眼的窄门便现了出来。
门外是冷寂的后巷,月光如洗,只有远处更鼓隐约传来。
李存孝推开门,夜风卷着木樨花香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吩咐随行的兵卒:
“守住巷口,不许任何人进出。”
青楼朱门前,红灯笼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滴滴凝固的血。
李存孝大步而出,铜甲在月光下泛着冷铁的光。
包拯迎上前,只一眼,便瞧见他眉间那股压不住的戾气。
“出了何事?”
包拯低声问。
李存孝嗓音发哑,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里头……一群连畜生都不如的变态。”
他不再多言,只抬手一挥。
包拯会意,铁面沉如夜,转身喝令:
“封楼!所有人等锁拿归案,账册、地契、名册一律封存,不得遗漏!”
火把高举,兵卒列阵,朱漆大门轰然阖上。
昔日笙歌鼎沸的绮梦阁,顷刻只剩铁锁叮当——
罪恶被夜色与火光一并钉死。
夜色尚未完全褪去,朱雀大街上火把连成一条赤龙,映得两侧朱门金钉都在跳动。
包拯与李存孝于青楼外分道而行。
包拯命女卒将十二名罩着粗布斗篷的贵女扶上囚车。
斗篷下只露出一双双颤抖的绣鞋,铁锁落扣,车帘低垂,车队悄没声息地滑向东城治安官府邸。
抵达后,他又遣快马分送十二封亲笔手札:
信笺以火漆封口,上盖“王城治安总官”紫印,内文寥寥数语,却足以令收信人彻夜难眠——
“令媛卷入私案,天明之前,请携保书到东城治安官府领人”。
信使马蹄如雨,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回声,每一声都似敲在贵族府邸的脊檩上。
与此同时,李存孝押着高凯旋、高云鹤与十余名衣衫褴褛的受害男童,沿后巷直奔治安总官府。
高凯旋仍被粗布床单裹得只露一颗乱发蓬松的脑袋,嘴里塞着破布,呜咽声闷在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