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意气风发,手持金剪,一步踏上红毡,正要剪断那束象征通途的大红绸带——
忽听远处马蹄如雷,烟尘起处,许褚策马狂奔而至,铁甲上晨霜未融,声若洪钟:
“报——!主公、城主大人,新路中段突现匪踪,百骑呼啸,正劫掠商队,请速发兵!”
张志的笑容瞬间凝固。
剪彩的吉时被扰,众目睽睽之下,这位素来好面子的城主脸色由晴转阴,紫袍袖口猛地一甩,厉声喝道:
“赵刚何在?即刻点齐五百骑,随本城主前往剿匪!敢在本城主面前撒野,必叫他们血溅五步!”
鼓乐骤停,风卷旌旗。
剪彩台下,贵族们面面相觑。
李方清却目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尘土飞扬的驿道上,两股铁流疾驰而来。
左侧许褚高擎“燕赵”黑旗,右侧李刚高举“青兰”青旗,马蹄声震得新铺的青石板微微颤动。
匪哨远远望见双旗交叉,立刻吹起尖利的撤退哨。
百余名山匪掉头便跑,铁蹄踏起的泥渣溅在刚刷白的道路护栏上,留下一道道污痕。
李刚勒马停在新路被掀翻的路段,看着碎裂的条石与四散的沙袋,脸色铁青:
“td刚铺好的路!”
他猛地挥手,“追!一个都别放跑!敢毁我的道,就让他们拿命赔!”
许褚却按下身后兵卒,自己驱马靠近李刚,压低声音:
“李大人息怒,这群匪徒可不是普通散匪。
昨夜他们劫了南云寨的粮队,今早又洗劫了西风寨外的小庄,专挑贵族庄园下手。”
他指了指路边被掀翻的粮车。
“您看,连伯爵家的徽记都敢砍,分明是想把事闹大。”
李刚眉头拧得更紧,许褚继续添柴:
“若让他们逃回山里,往后这条路隔三差五就得重修——贵族老爷们哪受得了?届时别说咱们,连城主都得头疼。”
话音未落,李刚已抽出长刀:
“那就让他们永远没机会再踏这条路!”
他纵马当先,青兰铁骑呼啸追去。
许褚嘴角一勾,这才挥旗下令:
“燕赵弩骑,左右包抄!留活口问主谋!”
两道铁流如钳,直扑仓皇逃窜的匪影。
新铺的道路在晨光下泛着青辉,仿佛也在等待一场血与火的洗礼。
……
鎏金铜灯高悬,将大厅照得雪亮。
主位上,城主张志一袭绛紫官袍,面沉如水。
左侧伯爵钱顺轻抚玉柄佩剑,右侧赵刚按刀而立。
长桌两侧,子爵们衣袍绣银,男爵们则依墙而坐,神色各异。
张志猛地一拍扶手,声音在穹顶回荡:
“今日匪患竟敢毁我新路!诸位可有良策?”
话音未落,数名男爵已起身诉苦:
“上月西岭庄被劫,粮损三百石!”
“我东溪猎场,护庄队死伤过半!”
此起彼伏,厅内一片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