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字,每一个都力透“墙”背(木板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墨(炭)色饱满,气势汹汹,占据了墙面上半部最显眼的位置。远看像鬼画符,近看…还是像鬼画符,但那种扑面而来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感激”之情,几乎要破墙而出!
第二步:绘画 - 风味写实!
在“谢主隆恩”大字的下方,正对着隔壁茅厕的方向,林野开始了他的“写生”。
他先用焦炭勾勒出一个极其抽象、线条扭曲、仿佛在痛苦挣扎的…立方体?不,细看,那歪歪扭扭的线条,试图表现的是茅厕的轮廓!他画得极其“传神”——墙壁是歪的,屋顶是塌的(几笔潦草的交叉线),门口画了一个不规则的、仿佛在蠕动的黑洞(代表入口)。
林野在代表茅厕的抽象画旁边,用更粗更狂野的线条,画了数道扭曲向上、如同妖魔鬼怪触手般的黑色气流!这些气流从茅厕的各个缝隙(尤其是那个黑洞入口)喷涌而出,张牙舞爪,直冲云霄!他还嫌不够,在这些气流旁边,用更小的炭块,歪歪扭扭地加上了几个极具动态感的“~~~”符号,表示气味在扩散、在弥漫、在攻击!
第三步:题跋 - 灵魂注释!
最后,在整幅“巨作”的右下角,林野如同完成传世名作的落款,带着一种悲愤交加的“虔诚”,用较小的字体,写下了他的“艺术感悟”:
“仙家风味,独步寰宇!” (一行)
“沁人心脾(肺),回味悠长!” (另一行)
“感恩馈赠,没齿难忘!” (最后一行,字迹几乎戳穿木板)
巨大的、充满暴力美学的“谢主隆恩”书法!
下方是扭曲抽象、散发着“邪能”的茅厕写生,配上张牙舞爪的“仙气”触手!
旁边是灵魂注脚,点明主题!
整幅作品在破败木墙的衬托下,在近在咫尺、浓郁醇厚的“仙家风味”的全方位沉浸式烘托下,形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荒诞绝伦的、视觉与嗅觉双重暴击的史诗级艺术现场!
这幅惊世骇俗的“感恩巨作”完成还不到三分钟,就迎来了第一批观众。
路过的丁字区弟子A(去茅厕): 走到附近,脚步猛地顿住,眼睛瞪得像铜铃,先是看到了墙上的字画,然后鼻子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脸色瞬间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由青转紫!他死死捂住口鼻,喉咙里发出“呃…呃…”的怪响,想笑又不敢笑(怕吸进更多“仙气”),想吐又觉得不雅,表情扭曲得如同便秘十年,最终对着林野比了个大拇指(颤抖的),踉踉跄跄冲进了茅厕。不知是去解决内急,还是去解决看画引发的内伤。
路过的丁字区弟子b(从茅厕出来): 一脸轻松地走出来,抬头就看到那堵墙,以及墙上那巨大的“谢主隆恩”和旁边栩栩如生(抽象意义上)的茅厕…他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世界观被冲击的茫然。他看看墙,看看旁边真实的茅厕,再看看墙…一股难以言喻的反胃感涌上喉咙。他猛地弯腰干呕了几下,然后像见了鬼一样,捏着鼻子,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一边跑一边喊:“疯了!丁柒新来的疯了!”
远处路过的丙字区弟子(驾着低阶飞行符): 本来只是路过,眼角余光瞥到丁字区角落那面突然变得“醒目”的墙和聚集的“人气”(臭味也算人气?),好奇地降低高度看了一眼…就一眼!飞行符一个不稳,差点把他甩下去!他手忙脚乱地稳住符箓,看着那墙上的“艺术”,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活苍蝇,喃喃道:“我滴个亲娘嘞…丁字区…果然人杰地灵,卧虎藏龙…” 然后头也不回地加速飞走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被污染。
几个结伴而行的低阶女弟子: 远远看到这边有热闹(以及那堵醒目的墙),好奇地走近…离着还有十几丈,那股混合了新鲜创作(炭味)和背景“风味”的诡异气息就让她们花容失色。再定睛看清墙上的内容…几个小姑娘顿时俏脸煞白,发出一连串惊恐的尖叫:“呀——!!”“什么东西啊!!”“好恶心!好可怕!快走!” 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瞬间跑没影了。
林野站在自己的“杰作”前,脸上沾着炭灰,衣服更破了,像个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的难民艺术家。他无视周围那些扭曲的目光和压抑的哄笑(或干呕),内心一片诡异的平静,甚至有点想笑。他看着那幅画,感觉自己的怨气似乎真的随着炭粉一起涂抹在了墙上。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带着一丝微妙的波动?)响起:
【叮!任务 [心怀感恩,艺术献礼!] 完成!】
【判定依据:宿主以极具视觉冲击力、饱含真挚情感(怨念转化率99.9%)、并完美结合环境氛围(核心要素)的艺术创作形式,向宗门表达了‘刻骨铭心’的感激之情。艺术性与主题性高度统一(反向?),情感传达效果:震撼级(物理+精神层面)。】
【奖励发放:【改善居住环境·清新小礼包】x1 已存入物品栏。】
【惩罚规避成功。请宿主继续保持感恩之心(系统标准版)。】林野长舒一口气,感觉悬在头顶的“超级嗅觉”铡刀终于移开了。他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物品栏,一个巴掌大小、印着粗糙绿色叶片图案的简陋纸包出现在手中。他撕开包装…
纸包里是一个造型极其粗糙、像是用劣质陶土烧制的…喷壶?只有一个简陋的喷嘴和一个圆滚滚的壶身,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小字:【灵气无效型空气清新剂·柠檬风暴】。
“清新剂?”林野看着这个土了吧唧的小喷壶,又闻了闻(然后被熏得一哆嗦),“还灵气无效型?啥意思?”
他顾不上研究,死马当活马医,对着自己身上、脸上、尤其是头发,狠狠地、连续地按压喷嘴!
“嗤——嗤——嗤——!”
一股浓郁到刺鼻、廉价感十足的、如同浓缩了十斤柠檬香精的人工合成柠檬香气,如同爆炸般喷涌而出!瞬间形成一团浓密的黄色气雾,将林野笼罩其中!
“咳咳咳!”林野被这突如其来的“化学风暴”呛得直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味道,浓烈、尖锐、毫无层次感,霸道地钻进他的鼻腔,疯狂地试图掩盖一切其他气味。
效果是显着的——但也仅限于林野自身周围半径一米内。
浓郁的柠檬香精味,如同一个脆弱的肥皂泡,暂时(非常暂时)地隔绝了外界的“仙家风味”。林野贪婪地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虽然人工感十足,但比起隔壁的“原生态”,简直是天堂!
“好东西!虽然味道冲了点!”林野大喜,又对着自己洞口附近狂喷了几下。一片浓郁的柠檬味暂时霸占了门口区域。
然而,问题来了。
这【灵气无效型空气清新剂】,正如其名,它只作用于物理层面的空气分子,对灵气本身蕴含的、或者由强大“污染源”(比如大型茅厕)持续散发的、更深层次的“气息”完全无效!而且,它的香味过于霸道廉价,与空气中残留的“仙家风味”发生了极其惨烈的化学反应!
一种更加诡异、更加上头、更加令人窒息的混合型复合气味诞生了!
想象一下:浓烈刺鼻的廉价柠檬香精 + 陈年发酵的茅厕底蕴 + 新鲜出炉的热辣气息 + 草木灰的土腥味…几种味道在空气中疯狂纠缠、厮杀、融合…形成了一种前调是尖锐的假柠檬,中调是浑浊的发酵物,尾调是悠长且带有土腥骚气的…终极上头怪味!
这股怪味,不仅没有驱散臭味,反而形成了一种新的、更具侵略性和辨识度的嗅觉污染源!如同一个无形的、不断膨胀的、散发诡异柠檬厕所味的毒气弹,以林野的洞口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
“呕……”
“咳咳…什么味儿?!”
“又酸又…呕…还带着股…呕…茅厕的‘底蕴’?!这比纯臭还恶心!”
周围路过的弟子,尤其是住在附近的邻居们,刚刚适应(或者说麻木)了原本的“仙家风味”,突然被这新奇的“混合毒气”袭击,顿时遭了殃。一个个脸色发绿,干呕连连,纷纷加快脚步逃离这片“风味创新试验区”。
“哐当!”
林野隔壁,“丁字区陆号”那扇同样破旧的木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材瘦弱、脸色苍白、穿着洗得发白旧道袍的年轻弟子(名叫陈小鱼)冲了出来。他一手死死捏着鼻子,一手愤怒地指着林野,因为激动和愤怒(以及被熏的),声音都在颤抖:
“林野!你…你搞什么名堂?!画那些鬼东西就算了!现在…现在又喷这什么鬼玩意儿?!又酸又臭…呕…还混在一起…这味道…这味道简直比…呕…比纯茅厕还让人受不了!你还让不让人修炼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刚入定就被你这味儿给…给熏出来了!差点走火入魔你知不知道?!”
陈小鱼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都红了。他本就是个老实巴交、修为低微的记名弟子,住在这丁字区茅厕隔壁已经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平时修炼都是咬着牙屏着气,今天好不容易找到点状态,结果先是被墙上的“艺术”惊得心神不稳,接着又被这混合怪味直接物理攻击到破防!
林野正举着喷壶,对着自己洞口上方一片顽固的“风味残留区”猛喷,闻言转过头,脸上还带着柠檬味的“陶醉”(强装的)。他看了一眼气得快冒烟的陈小鱼,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这“救命”的喷壶,以及墙上那幅饱含“感恩”的杰作,一股莫名的理直气壮(破罐子破摔版)油然而生。
他放下喷壶(但没关喷嘴,还在丝丝漏气),挺直腰板(虽然衣衫褴褛),指着墙上的“谢主隆恩”和抽象茅厕,又扬了扬手里的柠檬喷壶,声音洪亮,充满了“正义感”:
“陈师兄是吧?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搞什么名堂?我在完成宗门交代的重要任务!心怀感恩!懂不懂?!”
他上前一步(带着一股柠檬厕所味的风),指着墙上的画,激情澎湃:“你看看!这字!这画!这意境!哪一笔哪一划不饱含着我对宗门赐予我这‘洞天福地’的深深感激?!这叫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这是我对宗门恩情的具象化表达!”
他又举起喷壶,按了一下,“嗤——”一股浓烈的柠檬雾喷出,“还有这个!这是宗门看我居住环境‘独特’,特意奖励给我的改善福利!空气清新剂!我在积极响应宗门号召,努力改善咱们丁字区的居住环境!让空气更‘清新’!让生活更‘美好’!你不好好体会宗门的良苦用心和我的一片赤诚,反而跑来指责我?陈师兄,你这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
林野顿了顿,深吸一口混合气体(强忍着不适),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至于这味道…啧,陈师兄,你这就不懂了!这叫层次感!是生活的真谛!是修行的磨砺!单一的味道多乏味?这酸中带…呃…蕴,清新(柠檬)与醇厚(茅厕)交织,正是提醒我们修仙之路并非一帆风顺,要勇于面对各种挑战!连这点‘风味’都承受不住,还怎么追求大道?师兄,你着相了!”
陈小鱼被林野这一番歪理邪说、胡搅蛮缠、颠倒黑白、还特么理直气壮的言论,气得浑身哆嗦,指着林野“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只觉得眼前发黑,胸口发闷,那股混合怪味似乎更浓烈了,直冲天灵盖!
“噗——!”陈小鱼终究没抗住这物理加精神的双重暴击,喉咙一甜,一口老血(气的)差点喷出来,硬生生又咽了回去。他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两步,靠着自家门框才没摔倒,脸色由白转金,指着林野的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林野…你…你个…神经病!我…我跟你没完!” 说完,再也支撑不住,“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林野看着关上的木门,耸了耸肩(带起一阵柠檬味),小声嘀咕:“啧,心理素质真差。这点艺术冲击和生活气息就受不了?还修仙呢。” 他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感恩大作”和手中还在丝丝冒气的清新剂,感觉心情莫名舒畅了许多。虽然环境依旧恶劣,但至少…他“赢”了这场嘴仗?